别庄不大,却深深嵌在了一片竹海中,四下不见火食又乌黑一片,唯独这一处的围墙内亮着灯火,站在门前便能听到里边的歌台暖响同人声笑语。
那人手里捏了把熏香折扇正要往她肩上敲去,忽面前白影一晃,手臂被人握着折向身后,枢纽收回“嘎啦”一声脆响。那人立即放声惨叫,叫声凄厉刺耳。
只听千寻在大氅底下闷声道:“不说算了。”
“你对他真是上心。”李随豫不咸不淡地说道。
一进房他便重重阖上门,手上用力将千寻扯到身前,抬手就去解她脖子底下系着的披风。
“哦,是么?我如何瞧着你们相处甚欢呢?”
李随豫一手抓了缰绳,另一手径直按上了她的脑袋,再次将她罩进了大氅里,掩得严实。
“‘嗯’是甚么意义?”千寻撇了撇嘴,觉着本日的李随豫哪儿都不对劲。她忽觉着鼻子有些痒,又打了个喷嚏。李随豫又要伸手来按她脑袋,她却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道:“你还没答我呢。周彬说你本日有事不回梁州城的,如何你也适值能和我在街上遇着?”
千寻也一早被湿透的衣服悟得难受,趁着他给她解披风的当口,本身也抬手去解腰间的结扣。宋南陵不说还好,说了反让千寻对这身玄色胡服起了些烦躁之心。她低下头悉悉索索地扯扣子,却觉着房中静得有些非常。身前那人此时仿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不消昂首就能觉出那视野有多灼人。
裴东临这般胡乱赶人,那群人便当真嬉皮笑容地走了。很快,天井里又起了歌声,世人呼着不知谁的名字将他拖到了台上去跳舞。裴东临转头向千寻奉迎一笑,道:“本来是海棠仙子光临敝舍,当真蓬荜生辉。走,东临请你喝酒去,你家随豫我都不给喝的梅花青和仲春白,这回就十足拿来给你当见面礼了。”
又等了半晌,大氅底下的人打了个喷嚏,她忽抬手扯开大氅,再次昂首看向李随豫。吼怒而过的风将她的额发吹乱,雪片粘在了发上却并不溶解。她面上带着酡红,眼如琉璃般敞亮。她微微一眯眼,打量了李随豫半晌,才道:“除了碰上一鼻子灰,本日也没赶上甚么风趣的事。不如你同我说说,本日你去哪儿了?周彬说你本日不回城的,如何就俄然返来了?”
她手上一顿,干笑两声道:“这衣服也不知是宋南陵从那边找来的,这么黑,甚是丢脸。”她还想说,恰好湿了便一同换了,却不防俄然被人全部抱了起来。
李随豫抱了她上马,牵着她一起走进别庄,远远瞧了眼早已开席的酒宴和席上闹作一堆的公子哥们,回身拉了千寻进了客房。
千寻却看着他问道:“本日是他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