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微愣,被他拉出了堆栈,在一处僻静的角落停下。刘药师面上有些严厉,开口问道:“你师父是谁?谁教你的那套引流聚毒的针法?”
千寻微一考虑,答道:“同车倒是无妨,只需够宽广。”随即,她又笑着看向李随豫。“如果太挤,我就去占你的车。就看你舍不舍得拨辆大车来了。”
千寻却站起了身,走到了放着几包药材的几案边,说道:“你们俩渐渐吃,吃饱一些,等会儿还需喝药。”说完,她就提着药出去了。
“那就烦劳刘神医了。”萧宁渊仓猝称谢。刘药师一听“神医”二字,面上一笑,转头却又向千寻瞪了一眼,却见她正佯装看风景,别开了脸,嘴角却扯着笑。他没法,只好回身走了。
千寻抬了抬手表示邈邈坐归去,迷惑地问道:“你们如何还没用饭?不是让人来讲不消等我了吗?”
千寻一畅怀,便坐到了邈邈身边,拿了她的碗筷,在桌子上各夹些菜,放到她面前,又拿了个勺子,悄悄塞到她裹着纱布的手中,嘻笑道:“邈邈美人也真是的,跟着阿凌枯等挨饿。多吃些,看这小脸瘦的。”
引流聚毒?啊,是了,就是将那牛毛细针引出筋脉,将针毒会聚至一处停止压抑。千寻眨了眨眼睛,向着刘药师笑道:“我师父却不是甚么端庄大夫,常日里爱揣摩些针法,您老只怕没听过他的名号。”
“另有位女人。”
“不劳烦啦,老朽还要赶着归去店里。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天门派的豪杰,小兄弟你也是利落人。有机遇,老朽还是想与你喝一杯的。”刘药师此时有些眉开眼笑,挥手让萧宁渊不必送了。下到楼梯口,却见劈面走来两人,恰是少店主和阿谁来抓药的年青人。他不由奇道:“咦?少店主如何来了?”转头看向千寻时,面上的笑容俄然收住,又一次仔细心细打量了起来,倒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花来。
千寻回到房中时,阿凌正愁眉苦脸地趴在桌上。邈邈端坐在桌边低着头,不知在想甚么。桌上放了几样小菜,倒是还未动过的模样。
千寻一时没忍住,还是笑出了声,走畴昔拍了拍他的脑袋,说:“现在我返来了,快吃吧。”又看向邈邈,只见她眼中也含着笑意,眉眼间活泼了起来,前些光阴因伤痛肥胖下去的脸瞬时温和了起来,倒是比在燕子坞时多了些生趣。
“别蒙我!这针法老朽见过,十年前就见过了。”说着,他又高低看了看千寻。“我就说奇特了,一个小娃娃年纪悄悄的,用药这么大胆。原是有高人指导。”他见千寻只是笑,却不开口,半晌,叹了口气,点头道:“罢了,老朽就不向你探听了。早晓得你是那人的弟子,老朽才不操这份闲心呢。”不知他又想起了甚么,气鼓鼓地瞪了千寻一眼,“你也是个刁钻的!都治得差未几了,还让老朽我特地跑一趟,还拿甚么‘神医’来促狭我。”
萧宁渊见了她,面上换了慎重的神情,抱拳一揖,诚心道:“聂师弟已然无恙。多亏公子昨夜救治及时,今早又寻了神医来。萧某已听神医说了,这伤医治极其困难,平常医师也是束手无策的。聂师弟有幸能得公子脱手,萧某感激不尽。”顿了顿,他又道:“公子或许不是江湖中人,但天门派向来家声松散,师长教诲我们需知恩图报。现在公子于我门人有恩,来日若用得上萧某的处所,萧某定当竭尽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