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石子路旁独一一盏小灯,暗淡的月色落在瓦房上,勾画出一片黑影。虫鸣趯趯,藏匿在未经打理的草丛中。萧宁渊提了那盏灯笼,一起走到绝顶,昏黄的光芒照亮了一扇黑黝黝的铁门。跟在前面的弟子上前开了锁,躬身退开。
萧宁渊见他来了,本来有些沉郁的面上浮起了点淡淡的笑意,开口道:“他们说你想搬去松风阁顾问沈庄主,你如何不直接来找我?”
沈伯朗面色有些凝重,寂静了半晌,才开口道:“一掌震断全数心脉,如许的掌法在江湖上屈指可数。我们敬亭山庄的排云掌是一个,数十年前与排云掌齐名的般若掌也算一个。其他上过璇玑阁武道榜的掌法,就只要常青门的惊涛掌和梦樵先生的清风掌。只不过惊涛掌力道刚猛,窜改不敷,很难一招致胜。清风掌胜在招式精美,出其不料,却能力不敷。”他微微一顿,又道,“可不管是排云掌还是般若掌,若真要置人于死地,一掌拍下,体内脏器便一同碎裂。这位朱师弟却不然,独独心脉断裂,脏器皆无缺无损。”
分开松风阁后,他又走向云梦崖,想去看看岗哨调班。半路上,被劈面而来的保卫弟子计雁声叫住了,自那日他与老吴发明了朱从俨的尸身后,便被萧宁渊派去山下查探。
二十年前的诡道之祸给武林带来了重创,也成为了天门派的一场热诚之战。不管是掌家声安闲,还是三位长老,都从未在弟子面前提起过那场战役,派中高低更是对诡道闭口不语。当然,他并非对此一无所知。山下的小茶社里,每十个平话先生里就有一个会讲这段故事,来往的客人都只是当个故事随便听听。他从未想到过,故事里的鬼蜮修罗掌,会有一天成为面前的黑掌印。
沈伯朗拿了布帕畴昔。若说朱从俨的面庞是因为死前痛苦而显得扭曲,袁师弟的面庞倒是在惊骇中俄然面对灭亡。尸体双眼凸起,嘴张得很大,僵死的脸部肌肉已经开端*,口鼻中还残留着泥土和干草。
“这话如果让你大哥听到了,还不定觉得我如何欺负你。沈庄主不让你在敬亭山庄做个悠哉的二少爷,从小就送来天门山习武,便是不想让你在父兄的庇佑下长大。”萧宁渊摇了点头,又从袖中捏出两张折好的纸来,递给沈季昀,“明日一早,我便让你去将本门保卫弟子袁景异的遗物送回故乡缙川。”
萧宁渊看着他凝重的目光,脑中闪过了稍纵即逝的非常,他说道:“沈兄,但说无妨。”
萧宁渊先去看了朱从俨的房间。四时的衣物整齐地堆叠在床上,中间是一个装了碎银的布袋子,一个琉璃鼻烟壶,一把折扇,几本画册,再无他物。
两人穿过飞廊,一起到了保卫弟子的寝房,内里亮着灯。分歧于其他弟子,保卫弟子都有本身的单人房间。因他们担当了更多职责和伤害,派中伶仃僻出了院阁作为他们的寝房。
和朱从俨一样,袁师弟的遗物也未几。除了衣物、财帛,另有些私家的玩物。萧宁渊看了一遍,一样叮咛了一声,回身要走,忽转头视野落在了一个云雷雀纹锦布袋上。这类纹路他仿佛在哪儿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不知不觉就走了归去,将锦袋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