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左手重撩起右手的长袖,随即也奉起酒杯,先是小酌一口,进而双手重捧烈酒,也一干而尽。
我师哥便是上文所书的舞剑翻飞的墨衣少年。而那称呼我师父为师公的白衣稚童则是我已仙逝的师母的独一弟子瑾瑜。
相传,师父与师母有一段甚为感天动地的爱情史,可师母仙逝得早,生前却承诺一名朋友从他子嗣中遴选一名作为弟子。师母虽已仙逝,师父却承了师母的信誉,收下一徒,并给这名弟子取了个非常高雅的名字——瑾瑜。
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后的事情。
相对于瑾瑜出身的昏黄和迷离,我的那位师哥,咳咳,他的来头但是大了。
盐之白与雪之素洁,倒也还算相称,对于小辈而言,能想到这层已是不易。我打了哈切,仍觉困顿。
我咳咳又一声干笑。
“王谢,王谢”,我这师哥便是此中的谢氏一员了。
耳边俄然响起温雅的声音,“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算来瑾瑜与我和师哥平辈,因为年纪尚幼,我和师哥便唤他为小师弟。可小小年纪的他却非常不平,常常老是叫唤着说看人不能以春秋论之,还举出曹操儿子曹冲称象的故事,说曹冲小小年纪对天下局势、朝堂之策就深有贯穿,于众兄弟中是最聪明的。
更有言曰师哥脾气澹泊,娴雅暖和,遇事沉着,有宰相气度如此。
“未若柳絮因风起。”耳旁传来一个柔媚的声音,声之甜腻动听,便是同为女子的我听了也甚觉酥骨。
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到,师父将此大任订交于我,不但因为我经常进藏书阁“苦读”,实在也是因为他并没有太多挑选。师父并不像师公那样广收弟子,鬼谷高低,师父正式收纳的弟子,严格来讲只要我师哥和我二人。
如此一番谈吐,自是意在申明别人虽小,但聪明倒是极高的。
我耷拉着的困乏的双眼,微微一瞥,恰是师哥兄长的儿子名为胡儿。
毕竟仙颜这东西来的太陋劣。
可即便没有一个风雅的名字,眼下师哥也不过十7、八岁,但他的名声却早已传遍了建康城。
我的这位师哥,旁人看着感觉他脾气平淡,遇事沉着。可只要我晓得,他那是矫情。
师哥看了看我贪睡的模样,又是一笑,欣欣然问道:“白雪纷繁何所似?”
但最后我承认师哥有些才艺,倒是因为他的侄女。
眼看着雪花大片大片,垂垂下得紧了。
那一日,我和师哥相邻而坐。
多年来作为鬼谷洞里的独一女弟子,常常师兄第们酒后吟诗作赋,称道起各种美来,特别是关于女子的仙颜时,于末端都会指向我。我一开端另有些羞赧,厥后便垂垂风俗了。我尝觉得,师哥师弟们会夸奖我,不过是因为我只是深山沟壑的云梦山中独一个会说话的雌性植物罢了。
瑾瑜自此寸步不离师父,言曰师父见了他便如同瞥见师母。师父师母天然是分分秒秒,不能相离的。
普天之下,除了师父以外,我还没见过其别人能够超出七情六欲,达到庄周的“忘情”之境。就连师父,也是修炼了4、五十个年初,才垂垂不睬凡尘,。但这也只是“忘情”,并非“无情”。
装过了头,便成了“矫情”。
我略略地,闻到了一股文人骚客的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