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人又朝向我一揖:“芷心师妹。”
啊哈,猜对了,猜对了,公然是苻法,公然是苻法!这世上,论明察秋毫,还属我鬼谷王芷心!
“我没事。”
“大胆奴婢,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来人,掌嘴!”那嬷嬷一声令下,中间几个小奴婢便上前冲铃儿奔去。
“芷心师妹,请。”
想起来,我已多日未曾下棋,相府的糊口虽是精美无可抉剔,却过分闲适,不免有些无聊。现在苻坚既邀我下棋,我也非常情愿与师父正视的半个弟子参议一番,也好赢他一个大获全胜,安抚安抚我这八年来因他而受的委曲。
“你不过奉养那蜜斯几日,且不说她是否情愿救你,就算她情愿为你说话,却也救不了你,哪怕她是相府的高朋!”一个嬷嬷模样的女人训道。
“我没有!蜜斯,铃儿没有!蜜斯要信赖铃儿!”铃儿哭着大喊而道。
苻法闻言,冲我谦恭一笑。阳光透过桃树枝芽,班驳印在他棱角清楚、白净如玉的脸容上。我恍恍然,不知为何总觉本日仿若入了幻景。
两厢落座。
如此玉质金相、逸群之才,让我俄然想起百年前东吴的周瑜。
“出了甚么事?”
“再喊,再喊,撕烂你的嘴!”一个女人厉声斥道。
“二公子客气,望二公子不吝见教。”
我微微一笑,向苻坚点了点头,又看向仍然紧紧抓住我手腕的至公子苻法。眼神交叉间,苻法似恍然回过神来,马上放开了我的手。
“大哥!”
“该你了,芷心师妹。”苻坚略带对劲地一笑。
“芷心师妹,你还好么?”苻坚似是扣问了那嬷嬷甚么后,方才赶将过来。
我笑了一笑,回过身来。苻坚此时恰是士族公子的打扮,一身锦衣长袍,摇扇含笑,一双眸子灿若星斗,举止之间自有让人臣服的大气。若说身穿铠甲的他是威风凛冽、号令百万雄军的大将,则此他便是萧洒俶傥、惊才风逸的淑人君子。
“本来女人是鬼谷的人,苻法获咎,还瞥包涵。”说着他也是悄悄一揖。
那嬷嬷许是见我不知那边从天而降,先是怔了一怔,半晌后吓得赶快跑过来与我说道:“女人有所不知,是……是苟夫人让奴鞭死这不知好歹的小奴婢!”
“哦,”苻法回过神来,向我拱手一揖,“芷心女人,多有获咎。”
我微微一笑,摇了点头:“至公子不消担忧。”
我与苻法两厢品茶,桃花圃内络络桃花纷繁飞舞,幕天席地,美矣艳矣!
我一声嘲笑,悄悄一挥衣袖,便让那几个小奴婢摔翻了身。
我心内一番赞叹本身实乃天纵之才,又自发如此受了相府两位公子的礼甚是不好,别的不提,眼下我却还在他们家做客呢。因而便也向他们行女礼:“两位公子,多有打搅,是芷心冒昧。”
“传闻女人棋艺颇精,坚可有机遇请教?”苻坚含笑恭谦而问。
我看着那嬷嬷赶快上前施礼的模样,便是看到苻法和苻坚一同呈现,也是先向苻坚施礼,后才是苻法,便不由得感慨,这嬷嬷真是机警的紧。
“如何回事,吵喧华闹的?”树丛后传来一个雍容的声音,随后呈现一个样貌华贵的贵妇人。
自不消猜,此人便是八岁便开端受我师父教诲并让我受尽修炼之苦的公子苻坚了。
“这……”那嬷嬷踌躇再三,吞吞吐吐而道:“是……是这小奴婢偷……偷拿了苟夫人的金饰,苟夫人大……大怒,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