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多情南北朝 > 第五章 扪虱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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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人不必焦急,行军之事还当从长计议。”桓温渐露愠色。

师哥悠然把玩动手中的墨玉棋子,看了看愁眉苦脸的我,跌笑一声:“输了便输了,不过一盘棋罢了。”

“天降奇缘,不得违之。”师父如此感慨而道。因而乔装打扮成老翁模样,单独一人下了山去。

那人浅浅一笑,顿时神采奕奕,俊雅不凡,挥袖拱手而道:“吾师出云梦嵩山,姓王,名猛。”

王猛分开营帐,桓温万分欣喜,谓桓冲曰:“此人熟读兵法,天下局势无所不知,江东之地无人能及。”

桓温方以天下大事问诸王猛,王猛皆一一道来,所言极有见地,无不击中关键。

桓温敛了敛容,浅笑而道:“敢问先生是为何人?”

一名是我已经提到的我哥哥,另一名是眼下北边秦国皇族中一名后辈,名曰:苻坚。

桓温遂任王猛为军谋祭酒,为桓温亲信。

师哥一声苦笑,满脸疼惜状:“非得毁了棋子才解气么?这但是上好的墨玉、白玉做的。”

桓温闻言,伸展的眉头一时竟跳了跳,少即佯装而笑:“薛大人一心为我大晋,衷心可鉴,衷心可鉴!”

“不知将军有何之惑?”耳旁飘来极其悠然的声音,桓温回过神来,恭敬而问:“吾奉天子之命,举十万众兵而来,连拔数城,邻近郡县官员闻之,莫不来降。关中百姓牵牛担酒沿路驱逐,吾也抚喻百姓,使其安居复业。然至灞上,却未见长安百姓有一人来降,倒是何故?”

薛珍忿忿不得已,扬袖而去。

桓温一时端端怔住,真当是目瞪口呆。

话说,师父收哥哥为徒,实乃一件巧事。师父自归隐云梦山后,便鲜有出鬼谷洞的时候。俄然有一日,云梦山颠霞光异现,师父发觉非常,从洞中走出,顷刻云彩一角便闪现万道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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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王公。”桓温咧嘴而笑,奋力在脑海中搜刮仕族王氏中名为“猛”的人,一番思考倒是并无印象。然这自称“王猛”之人,明显已不是青年,如有所作为,他应有所耳闻。

“又不是只这一副。便是再好的棋,谢家何曾缺过?”我起家昂首望向远处,残阳如血,朝霞蔽天。云梦山颠,几只飞鸟哀鸣而过,于苍茫夜色当中平增了几分凄然。

那人随便扬一扬衣袖,又一股异味在营帐中散开。桓温忍不住皱了皱眉,但见那人所着之衣多有破洞。透过破洞,偶能窥见此中白净皮肤。桓温心内又是一惊,笑容垂垂漫上多有皱纹的面庞。

春夏秋冬,四十多载,一道道皱纹记录下四时的脚步,为桓温添上一份衰老,亦给了他经人的聪明和经历。

那日,桓温因感慨哥哥才调,便让哥哥担了“军谋祭酒”一职。

桓冲者,乃桓彝第五子,常有韬略,脾气坚固而心胸天下。桓温为其长兄,桓冲一向敬之如父。

士卒将那人带入,粗粗看去,此人年约三十,衣衫不整,时有异味漫漫而来。桓温心内一惊,他尝闻文人仕者多是狷介,常常在初度见面时用心懒惰,以磨练主君纳贤是否雅量。但面前此番景象倒是他千万没有想到的。

“此次哥哥去见桓温,恐怕难以如他所愿。”我感喟一声,想起前两天撰写的史文,虽不知哥哥从那边搞来那丢人的破衣服,但那扪虱而谈的气度,便是连我也佩服三分。若换作是我,我断断做不到与那虱子那般琴瑟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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