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黄大夫,林芳洲返来坐在床边,一筹莫展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小孩,说道:“你要死就死,要活就活,做甚么还要等三天,你老子我还要等三天赋气比及米下锅吗?!我不如把你炖了,也可吃十天半个月!”
两人穿着都很浅显,看着像平头百姓,但是他们的眉宇间,却有着浓烈的肃杀之气。
微小的气味,另有些淡淡的热量。
入夜时分,家家都闭户熟睡,街上静悄悄的,只偶尔听到一两声虫鸣,萧萧索索,冷冷僻清。
“是我。”老铁应了一声。
真奇特,又要兵戈又要臭美,这年初的小孩子都好庞大。她把那块玉解下,拿到面前看了看,忍不住赞叹道:“好玉,好玉!”
林芳洲吞了一下口水。视野往下扫,俄然发明他腰上竟还系着一块美玉。
啧啧,从那么高的处所摔下来一丁点伤口都没有,那套甲胄到底是甚么做的?!
小孩还昏倒着。
“我且问你,近些天出入城门的人多吗?”
也是他命大,刚好掉在树冠上,被柔韧的树枝几次三番地缓冲,这才没有直接摔成八块。
“何方妖孽”趴在她背上,一动不动。
黄大夫也住东大街,与林芳洲家相隔不远。找他看病的人并不很多,只因他是个哑巴。林芳洲敲响黄大夫的门时,他还在摸黑碾药,满室的药香。夫人带着两个后代回了娘家住几天,这会儿家中只他一人。
林芳洲边走边骂他,骂了一会儿,转念俄然想到:这小孩掉下来,他家人必然心疼得紧。现在她救了他,少不得要讨几个赏钱。到时一口气买它十个镇山大将军,一个用来荡平永州城,另九个烤来下酒,岂不美哉?
卖力关城门的是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头子,人都唤他老铁。老铁在夜色中看了林芳洲好几眼,这才辨认出是林家大郎。老头子问道:“大郎,如何玩到现在才返来,你再晚一步,城门都要关了,到时只能睡在城外,看不被老虎叼走!”
想到了这个不太妙的能够性,她心头狂跳,壮着胆量蹲下-身,伸手去探那孩子的呼吸。
县令背动手,神态轻松,“倒也没甚么。只是克日传闻山中有老虎,我乃一县之父母,理应过问。”
光这一件衣服,也值一两银子吧?
“不要和人说他跟我出城了,他娘会打他,他若挨打,陈屠户就要来打我了。”
“多谢太爷!多谢太爷!”
……
“这个……”
“嗯,成年人倒还好,关头是小孩子,一时贪玩,怕坏了事。你本日值班时,可有小孩收支?”
“太爷,你找我?”
哦不,或许现在已经不能算“活”人了。
林芳洲申明来意,黄大夫二话不说,背着药箱便跟她回家了。
如果不是亲眼瞥见,林芳洲很难信赖会有一个大活人从天而降。
黄大夫最后也没给她开药。一来摔到脑筋,药的感化不大,二来林芳洲穷得叮当响,传闻本日中午还向卖炊饼的大娘赊账,如果给她开了药,只怕她要找他赊账了……
更夫打着灯笼走在青石板路上,一阵风吹来,他紧了紧衣服,自言自语道,“明日怕是要落雨。”
说完这话,那二人便要拜别。跟在前面的那一个,颠末县令时,轻声说道:“我美意提示你一句。‘任何人’,也包含你。”
她又担忧小孩摔坏内脏。这小孩非富即贵,活的总比死的要更贵一些……想到这里,林芳洲提着灯笼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