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门上,见南玉书正立在一丛光里翻阅文书。身上穿麒麟服,腰上束鸾带,多年的历练,多年的出世入死,把那张面孔雕镂得刚毅而冷峻。他是实打实的武将出身,早前卖力侦讯访拿,厥后一步一步爬到明天的位置,毫不是等闲之辈。不过此人的脾气有个致命的缺点,过分性急,轻易打动。银河和他同事五年,那些纤细处的不敷,早就了然于心了。
她辩才不错,长篇大论讲得很有事理,南玉书籍就是粗人,当下气也消了一半。
“宿大人……大人……”他赶上来,特长比划了一下,“主子命人把肩舆停在玄德门外,这么着不逾矩,也省了您的脚力。您现在不一样了,是控戎司端庄的堂官,转头有底下千户、番役听您指派。阿谁、阿谁……南大人是批示使,进收支出一身的场面……”
“你是控戎司第一任锦衣使,又是出自我东宫,要服膺一言一行关乎我东宫面子。好好当差,为皇上效命,如果秉公枉法废弛了东宫名誉,我再疼你,也容不得你,晓得了?”
银河说有,把太子彻查都城官员的意义转述了一遍。
但是太子仿佛对她有很大的不满,当然这类不满不是做在脸上的,是从字里行间一丝一缕透出冷来,嘶嘶地冒着冷气儿。
忠心这类东西,放在嘴上的向来不金贵。太子安静的嗓音如清泉流淌,拖着长腔说:“你放心,将来天然给你指门好婚,不会虐待了你的。”
话里夹枪带棒,任谁都听得出来。她也不恼,举步进了档子房,缓行到他面前,笑得非常温雅。
“啊不……”她忙摆手,“能为主子分忧,是臣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