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路?好啊!那处所间隔蒙前人远些!”骆和尚点头晃脑:“再者,开封但是当年南朝宋人的都城地点,出了名的富庶之地,传闻,人物繁阜,财物积蓄如山!我还传闻开封颇产好酒、美食……”
他立即用力点头。算了算了,宋人的做派,实在是……唉,听着就叫人不舒畅。
郭宁的笔尖毫不断顿,往南指向河东一带:“河东乃天下之腰膂,元帅右都监蒲察阿里统领重兵于此。不过,正因为此地乃天下腰膂,故而军役极重、期会促迫,动辄大肆签军征发,我们若往此地……嘿嘿,一旦被签充入军,只怕转眼又被遣回河北作战,又要作刀下之鬼。”
说到这里,世人去看李霆。
世人都看郭宁,郭宁不动声色。
“恰是。”郭宁回声道:“中都大兴府乃天子脚下,贵胄如云,若暮年间企图朝廷的繁华,去也无妨。现在黑鞑势大,朝廷风雨飘摇,中都首当其冲……只怕比河北还危几乎。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委实不必自找苦吃。”
“分开河北?”有人转了转眸子。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几声:“刚才我们说到了,哪怕落草为寇,也是死路一条,何况造反?世显兄急着劝我,千万不要以陈涉吴广自居……那很在理。”
骆和尚那里晓得?一时只觉额头冒汗,头皮发痒。他赶紧举手,假装去摸自家脑袋。摸了三五下,脑海中全然浑沌。他赶紧呵呵而笑,作胸有成竹的姿势:“郭六郎可想到甚么了?”
郭宁沉声道:“南京路离蒙前人远些,这话没错。可这处所,又离南朝的宋人太近。”
立时有人笑道:“宋人有甚么可骇的?他们……”
而汪世显抹了额头一把汗,心道,本来郭六郎不是要造反?我想多了?他再看看舆图,忍不住道:“本来郭六郎的意义,是要分开河北,以求海阔天高!”
“接下去一处,倒是个稳妥的地点,并且,间隔还近。”郭宁持笔点了一点:“南京路,开封府方向,如何?”
郭宁沉吟半晌,暴露下定决计的神采,傲视诸人:“这几年来,大金固然颓势渐显,可毕竟是雄踞中原的大国,是朝廷。大金北疆诸招讨司固然乱遭惨败,可另有中都精锐,有南边诸多统军司、总管府的数十万军队,有中原数千万的百姓。我们这些如蝼蚁般人,即使对大金有不满,有痛恨,总不见得就这么起兵造反。”
世人听他这么说,各自思忖,屋子里静了一静。
世人聊了一阵,到中午了。郭宁一觉睡了整日,错过好几餐,肚子饿得发慌。他让吕函给大师端来食品,带头猛吃了一阵。待到吃饱了,大家身上有了暖意,他才重新起家,站到屋子正中。
“山东?”李霆问道。
这话离谱了!慧锋大师你是来拆台的吧!
郭宁再咳嗽两声。
他们本就是背井离乡之人,对此并不架空。
骆和尚看上去粗憨,实在心机邃密,当下便明白本身整岔了。他赶紧住嘴,差点咬到了本身舌头。
本来各路人手滞留河北,是因为世人好像没头苍蝇,既无方向,也无目标罢了。眼看郭宁仿佛已有通盘计议,大家都感兴趣,赶紧再靠近些。
“这是甚么话?郭六郎,你在消遣我么?”李霆只觉万全不能了解。他一迭连声喝问:“你说的这些,这和山东又有甚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