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霭在她耳边言道:“耳朵,能闻声。”
不想被一打手揪住后领,胡霭见了,劈手夺过一根齐眉棍,将那打手横扫出去,大开大合,棍身上模糊有真气活动,一时无人再敢近身。
二楼配房中走出一人来,玉冠玄衣,长袖拢在身前。
殷燃凑进了问他,胡霭共同地将头低下。
“有……”二柱一时不知该如何描述,“归正你去柴房见了就晓得,不是普通的繁华。”
殷燃推开门只看了那少爷一眼,便躲在了胡霭背后。她低声对胡霭道:“我身子不舒畅,你帮我审审他。”
一开盅,公然如此。
“压大。”胡霭在她耳边说。
“几时,不听你的。”胡霭低低隧道。
她想开初见他时,暮霭沉沉,月明微微,“就取个霭字吧,至于姓嘛,我既是在湖边捡到的你,你就姓胡吧。”
他又被困于梦中,梦里是一望无边的海,残破的船,被波浪囊括而过的尸身,血流了又流,将海水染成血红。梦里一向有个声音让他归去,但是大梦醒来,他还是不记得归程。
“他们都有,就我,没有。”
“你如何一猜一个准。”
“想要个大名还不简朴,我这就给你取一个。”殷燃咬着筷子思考,叫甚么好呢,得起个不落俗套的名字,方配得上他这么个皮相。
那少爷不过十五六岁,现在是强撑着不肯露怯,被胡霭一吓,没了主张,诚恳交代,“我乃太常殷氏嫡派后辈,你要多少银两,我给你便是,莫要动我小厮。”
胡霭似是将话听出来了,还点了点头,“不给钱,你们没用处,那就死。”说着顺手从地上拽了个小厮,提刀要割他的脖子。
胡霭将殷燃护在身侧,齐眉棍一点一劈一扫,尽显狂态,硬是打出了一条路,半抱着殷燃分开了。
她这副说辞,胡霭是不信的,“你是不是,又要去找你那些莺莺燕燕,蓝颜知己?”
他们回了营寨,刚好与二柱打了个照面,二柱面露忧色,见殷燃返来忍不住向她邀功,“二当家,明天我和三胖干了票大的。”
少爷嘲笑一声,“凭你也配问本少爷姓名?”
胡霭一言不发,用墨普通的眼睛盯着她,摆了然就要跟着。
小厮吓得尿了裤子,“少爷救我!少爷救我!”
“名字……”傻子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复又垂下,眼睫像伸展开的竹叶,风一吹摇摇摆曳,“名字,我的……”
“我想回遗世宗了。”他俄然开口。
胡霭持续道:“给你家人写封手札,交银子赎人。”
“我是去办闲事,不便带着你。”
不觉间,胡霭双手撑着桌子,将殷燃拢在身前,
“随我姓?你说殷氏?”殷燃像是听到了甚么笑话,“这可不是甚么好姓,你还是姓胡吧。这人间之事,可贵胡涂,糊里胡涂反倒活得安闲。”
这来个小厮自小与他一同长大,交谊深厚,那少爷亦是急了,“你做甚么!放了他!”
殷燃那里会肯,嘲笑一声,“你想得倒美,赢了钱,那里另有往外吐的事理。”
更是坐实了出翻戏的怀疑,农户嘲笑,“还请女人将赌资留下。”
大当家看不惯殷燃整天游手好闲的模样,故意给她找点事做,那少爷正在柴房内骂骂咧咧,被困住也不诚恳,在地上胡乱挣动。
二人骑着马进了城,殷燃谙练地拐进西市一条冷巷中,从一道矮门出来,内里别有一番洞天。
“为甚么,反面你,一个姓?”傻子吞吞吐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