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补偿的条目面面俱到,商队里又都是识字的,都能认得,邻近隆冬,白天还好些,只是到了夜晚,特别是荒郊田野,就还是感觉凉,这被子都是薄被,毯子也做得大,也不怕租不出去。
“开市了!”陈老板出声。
苏秀锦拗不过他,只得点了头。
“老板,新来的花瓶子要伐啦?”
苏秀锦侧耳,点点头。约莫是人多闷得慌,陈珏脸上微微有些红,呼吸也短促,还时不时以拳抵着唇咳嗽两声。
苏秀锦把早晨要去暗盘的事跟金大牛这么一说,金大牛顿时有些镇静:“锦娘,那么晚了必定伤害,要不我跟你去吧。”
“我们走。”陈老板道,带着三人跟着人群一起进了暗盘口。
深夜的田野另有些砭骨的凉意,苏秀锦蒙上厚厚的遮面布,只剩下一双眼睛瞧着面前黑黢黢的旧城。
待行至一处空旷处,旧城就如同中间棋盘普通环绕着这个圆盘一样的场子,有很多人停在这,看着中间木头架着的方台。台子前后五丈多宽,中间空无一物,能够还未到时候,四周人嘴里都念叨着时候如何还不到之类的。
暗盘热烈得紧,门路四周有很多拖着板车,挑着担子来的古玩商贩,一个个摊位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中间一个手臂粗的空挡都没留下,摊位上的东西也是希奇古怪,上到大件的古玩花瓶,下到小巧的耳勺,应有尽有。
亥时,金大牛打着灯笼将苏秀锦送到了商定好的亭子,不一会陈老板带着人到了,身边还跟着陈珏,连同一个瞧着沉默寡言的仆人,四人一道走到了宁西镇的旧城址处。
陈老板仿佛是瞧不起这街边的摊子,顺着人群便往里边走。苏秀锦天然跟着,陈珏和仆人一左一右,两人倒是细心的给苏秀锦留了个空档。
“上好的瓷碗,老板来看看噻!”
苏秀锦写了三十张签子,纷繁对应二十床棉被和十床毯子,签子一分为二,届时只要客人付了定金,金大牛就尽管将另一半签子给他就成,到时候还被子,也是如此。苏秀锦又拟了一个补偿的条目,贴在棚子的门柱上。
“老板来看咱家的套娃,整套的,代价好筹议。”
前几个都是古玩花瓶和手上的把玩物件,苏秀锦远远瞧着倒不像是假的,只是代价不高,陈老板问她,她都摇点头,古玩天然以稀为贵,如果些平常的摆件,不要也罢。
“暗盘最好的东西在这。”陈老板眼里尽是镇静,“这儿的东西都是价高者得,出得起代价才气拿获得东西,跟内里那些密码标价的东西没得比。”
有熟谙陈老板,远远拱手算是打了号召,也有瞧了他们一眼,落在苏秀锦的身上,停了一瞬,仿佛是没瞧过女子来暗盘普通。
一行人站着瞧了半晌,陈珏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仆人见状递下水囊,陈珏摸出三四颗药丸子就着水服下,见苏秀锦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瞧他,陈珏解释道:“这几天有些伤寒。”
“谨慎些走,这儿人多。”陈珏说完便悄悄咳嗽了一声。
“暗盘到底是违法的,如果没有熟人先容,不是甚么人都能出来的。”陈老板解释道,他从腰间拽下一个木牌子,正面极其简朴雕镂了一只芍药花,他翻过后背,给苏秀锦看前面的刻痕,“这是收支的牌子,前面记录的就是我在暗盘上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