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斤,才得三两银子。”壮汉瞧了一眼便道,“你们还欠我一两银子。”
苏秀锦赶紧出声道:“村长,还求您主持公道!”
一声娇叱,让那群人顿时住了手,苏秀锦柳眉倒竖,痛斥道:“左券呢!没找到借主就来动我家的东西,有没有天理国法了!”
金大仁道:“这事本就是他家的家务事,我当然管不了,就是你要拖走这猪,如何说也得过个称。”
壮汉们相互瞧了一眼:“蒹葭楼。”
金大仁本不想趟这趟浑水,但闻声苏秀锦出声,他便咳嗽了一声道:“各位懦夫,停停手。”
壮汉道:“猪也不能拿走,这钱也还不上,如何着,你想认账不成!”
“不可!”金大牛斩钉截铁的道,“这猪不能拿走。”
宋翠华刚筹办叫苏秀锦进厨房教她些“端方”,就闻声内里一阵喧闹。
金大牛拉了一把苏秀锦,金来宝负债的事十有八九失实,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群壮汉拖着猪崽出了猪圈,老母猪冒死的叫喊着。
苏秀锦像是闻声了甚么好笑的似得,大笑道:“真是天大的笑话,他说来找我们要钱,你就来找,我是不是改天欠下个几百两,叫你去找天子还钱,你也去?”
“锦娘,算了吧。”金大牛认命道,从爹娘过世以后,如许的事情没有十回也有八回了。
日头正毒,也没人出去干活,苏秀锦瞧着金大牛拿着铡刀一刀一刀切着猪草,又拿了些秸秆异化在一起,最后倒进石槽里,猪棚子不大,但金大牛常日里打扫得极洁净,一只两三百斤的老母猪哼哧哼哧吃着猪饲料,两只小猪拱着脑袋窝在母猪的身下。
壮汉一听摆摆手,“过称就过称。”
宋翠华实在忍不住从屋里出来大声呵叱道:“闭嘴!哪有这么说小叔子的!”
金大牛将苏绣机拦到身后,朗声道:“他是我弟弟,你是哪家的?”
壮汉道:“他可说了,如果没钱就来找你们!”
此话一出,壮汉当下有些脸红,话粗理不粗,这事理就是如许的,但他当了这么多年打手,那里怕她:“那我们管不着,这就是金来宝家,他家的东西就是他的,我们有权拿走!”
“你们找金来宝有甚么事?”金大牛皱着眉头,放下木桶。
苏秀锦咬着牙,金大牛抓住她的胳膊,待苏秀锦眼尖的瞧见那金大仁从外走出去,这四周已经围了很多看热烈的人。
壮汉倒也不怕他:“咋的,你也要管这事。”
“哪个是金来宝?!给我出来!”
壮汉一挥手,就有人翻开猪圈门,要出来拖猪。
饶是金大牛越是安抚,苏秀锦就越是大声,饶是四周看热烈的人都指指导点起来,苏秀锦低头,抹了一把眼睛道:“这欠下的五钱银子是叫我们伉俪用命去还么,我只请在坐的各位做个凭据,假有一日,我与夫君累死在田埂上,定是叫我这个小叔子拖死的!”
在坐的就有很多出声:“这也太没知己了,哪能叫哥哥还钱的,这如果没了猪,这可咋糊口。”
苏秀锦沉下了脸:“大周法规,但凡是借债无包管人,无抵押,不得向借债人支属讨要,你们就不怕我告到官府去吗?”
苏秀锦本另有些惊骇,只听着金大牛嘴里呼噜呼噜的唤着老母猪,苏秀锦就忍不住一笑,惹得金大牛老是转头看她,耳朵根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