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一步一晃的走到大汉方才站立的地点,路中心正对着马车那边。
何来翻个白眼:“我们在这山上这不是第一天来了,名声差未几也已经鼓吹出去了,平常百姓敢这么托大一人一马就走这条路吗!”
他一身淡蓝袍服,领襟上绣着同色斑纹,看起来矜贵而不张扬。长长的头发简朴的系在脑后,几缕发丝飞扬到身前,衣摆被山风撩起浮动。山风肆意,乱不得他的仪容,只给他平增了几分随便萧洒。
“是啊。”
问话的大汉先是一懵,随即点动手指:“超越八人不脱手,骑马带刀躲着走。您看这就一辆马车,人少,前后又无人结伴,这不挺好吗。”说完还奉迎的一笑。老迈的教诲,他但是服膺在心的。
“你们是……”
何来的赞叹没让他有被冲犯的恶感,相反,他悄悄一笑,利落的下了马车,朝着何来迈步畴昔。
她抓了一把被草叶撩的痒痒的脖颈,一根手指在面前点了点,不耐烦的训戒道:“说你们多少次了,要把眼睛睁大了,好都雅看甚么羊能宰,甚么羊踢人,你们记着方法了吗!”
眼看着一大群山匪从山坡上爬升下来,赶马的少年仓猝拉紧缰绳,目光在前后摆布扫了一圈,神采说不清,仿佛在找甚么,还模糊有些绝望……
“怎的,没见过姑奶奶这么彪悍的女人?你们就是见地少!也怪不得你们,交通太掉队,信息畅通不便……”
这不就是抢吗,有甚么不能说的!少年闷闷的想,都落草了还死要面子。但是乞讨并不比打劫更有面子吧。
后一句是对着慢条斯理踱步过来的何来讲的。
那么答案就是,这厮狡猾非常,要色诱他们老迈!
“就我们几个清算你个毛头小子还不敷吗,没见过挨打嫌少的,小兄弟你也算蝎子拉屎独一份!哈哈哈……”
“老迈,脱手不?”一男人较着的压抑着音量,粗声问道。
最后一句声音低到几近听不见,却刺激的何来终究提起沉重的屁股,拍了拍粘在裤子上的浮土,“吱”一声招招手:“走,干活儿。”
何来挥挥手,不耐烦道:“干吗,干吗!吓到人如何办!”然后以极快的速率摆出一个和顺的笑容:“公子别跟他们这些大老粗计算。”
一辆简便马车行驶在山间土路上,赶车的青衣少年极力节制,马车还是免不了收回吱呀的声响。不是官道,土路坑洼不平,只怪他们出门少考虑不周。
“喔……”何来一声赞叹拐着弯,嘴巴拢成个圆形,狗尾巴草拉着一截银丝掉落,一双眼睛恨不得飞出去似的,活像饿了三天闻到鱼腥味的猫!
这话说的,咋这么别扭呢?
两人之间的间隔越来越小,众山匪内心奇特的很。他们一群人围在这里,为何这看起来弱不由风的青年公子不但不怕反而有着明知山有虎方向虎山行的胆魄,主动去招惹他们老迈?
青年旁若无人的拿起何来手腕,捧到面前。
“内里另有人吗,出来给爷看看,放心我们只要钱不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