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珏双~唇微动,似有话说,天子靠近身,模糊听得泰王几不成闻的声音,道:“父皇……放,放我去吧。”天子虽早故意机筹办,但嫡亲骨肉,听到此言,仍不堪伤悲,苦苦唤道:“阿珏,阿珏,你怎忍心弃父皇而去?”
袁珝不堪唏嘘道:“当年,三哥自请入郎陈,可否悔怨过?”袁琚道:“有甚么可悔怨的?再者,如我这般的留在都城又能有甚么好前程?反碍人的眼。倒不如阔别都城清闲欢愉。”
袁珝道:“一别近十年,三哥脾气未改。”袁琚冲他一笑,望向袁瑶背影道:“太子于泰王府失态,父皇龙颜大怒目睹得宠,光王还不更加对劲!”
袁珝道:“太子丧子之痛未消,现在四哥又殁,一时难承打击乃至行动有失公允。”
袁珝道:“三哥这话与我说说就是。京中不比郎陈。”袁琚道:“自小到大,我也只同你跟阿珏说得上话。哪另有旁人愿听我言?”想起袁珏已逝,不免心有戚戚,又道,“十年前,我入封郎陈,临行前去看四弟,四弟拉着我的手道,‘三哥,你去得这么远,恐怕你我平生也不得相见了。’哎,没想到一语成谶。”
两人俱转头看,倒是长年驻守边关,封以边城郎陈之地的郎陈郡王袁琚。袁珝一见,喜道:“三哥几时回的京,我竟一点都不晓得?”
袁琚道:“本来如此。这倒是称了二哥的意。”
袁珏微微呵出一道长气,满身一松,阖然长眠。世人无不哀痛痛哭,满屋呼号。太子袁瑛俄然仰天大笑道:“四弟,四弟,你已乘鹤而归。再不必受这尘寰之累,甚好,甚好!哈哈哈,哈哈哈。”
泱泱道:“悔怨又有何用!她既然赐死我生~母,就不该让我晓得,我既已晓得,也只要恨她。”言罢倔强地偏过甚去,眼中却已出现泪意。
天子呵道:“住嘴!养你等有何用!”赶紧近前,悄悄唤了两声:“阿珏,阿珏。”
袁珝与诸王皆在泰王府记念,遇见光王袁瑶,袁瑶道:“太子与泰王一母同胞,泰王病逝,他却没有一点哀伤之意,实在叫民气寒。他对本身的亲兄弟都能如此无情,将来担当大位,又怎会体恤天下万民?”说罢点头感喟。忽听身后有人回道:“人与人分歧,有人喜极而泣,亦有人悲极反笑。光王不是太子,安知太子心中不悲?”
袁琚面满风尘,回道:“奉召入京,快马加鞭,亦不过方到,将来得及见四弟最后一面。”
正说话时,只见泰王府长史王吉仓促赶来,连滚带爬地行到天子马下道:“皇上,泰王,泰王……”他话未全天子就神采大变,急命往泰王府来。
泱泱嘲弄道:“那是,他连袁珝都算计在内,又怎会放过您这位炙手可热的的廖亲王?”廖王笑笑,即唤婢女入内换衣换袍去见光王。
不消时,张轮出去回话道:“光王拜见,且带了好些礼品。”廖王笑向泱泱道:“谁说这光王伉俪成日吵架来着,我瞧甚是同心合力。王妃那边厢宴存候诚王妃,光王这边厢又来拜见本王。真是齐头并进一点不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