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光大师道:“你一个俗家弟子,庙中事何时轮到你来做主了!”说着一掌将归一拍出门外。
那俗家青年望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又往他背上之人瞧了瞧道:“你夫人这模样恐怕早已升天,你还是请回吧。”
袁珝顾不得礼数,直往宝殿出去,正要入内,不期房梁上跃下一人,拦在大门口道:“我师弟方才说了,家师正闭关,你此人却如何听不见似的,好没规矩!”
袁珝道:“那快走吧。”赶紧抱起陆雨起行。
青年走过来,把了把陆雨脉搏,叹了口气道:“来庙里求拯救的人都是这么说,但是牛有牛的道,马有马的道,人亦有人的道。人又何必去抢牛马的道?再说这世上有没有来生还不必然呢。我师父之前就是为了救人受伤,是以隔一段时候就要闭关疗养。你夫人这毒,要救起来非常凶恶,弄不好就搭上自家性命。这位袁兄弟,是我有私不舍家师犯险,你要见怪也尽管见怪我。”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道,“本日之事我师父并不知情,是我所阻,佛~祖有知,尽管降罪于我,莫见怪徒弟。”
世人仓猝赶路,一刻不落。行到山中峭壁陡岩处,轿顿时不去,只得下轿步行。陆云照心急如焚,只恨本身腿脚倒霉索,令袁珝带陆雨先行。
随云山在覆雨庄劈面,山上有座随云寺,寺庙方丈成光大师乃当今隐世妙手,一身内化工夫深不成测。陆剑寒活着时,他也常去庄中,两人下棋谈禅,谈功论武,非常相契。
陆雨竭力支撑,微睁双目,喉头一动,声音倒是细弱蚊蝇。袁珝仓猝靠近,模糊辨得她道:“我,我中毒了,带,带我答复雨庄。”说完便身子一沉,闭目不醒。袁珝连唤数声,终无应对。仓猝查抄她伤口,只见她左手手肘处缚了一截绑带,小臂至手掌肿~胀泛黑,一道长血痕触目惊心,本来是昨夜为救本身毒鸦抓伤。
袁珝赶紧将陆雨放下,以手探其鼻息,大松口气,昂首道:“我夫人另有一线朝气,请成光大师救救她,袁珝来生牛马相报。”
青年闻此言说,又见袁珝汗湿衣衿,满脸淋漓,不知是汗还是眼泪水,心下有些恻然。立起家来,又见一男人,一瘸一拐走将出去,也是浑身湿透,满面皆汗。一面行到面前,一面气喘吁吁地拱手道:“鄙人覆雨庄庄主陆云照,求见成光大师。”
陈清心急,追出来道:“我也去!”
陆云照将她往屋中一推,道:“且别添乱。”忙叫小丫环搀进内去。
袁珝和陆云照将信将疑,互视一眼,可又别无他法,赶紧拜谢,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青年道:“俗家姓名不提也罢,师父为我取法名归一。”又一摆手道,“疗毒治伤最忌打搅,连一呼一吸都能扰民气神,为安然起见,请二位出外等待。”
青年道:“随我出去。”遂引世人进入内殿偏房,又将陆雨细细诊视一番道,“令妹之毒确切奇险。我虽鄙人,但跟着家师学习,也算见了一点世面。但连我也不晓得是何毒。幸而令妹习武,发觉中毒便自封穴~道,不然真熬不到这个时候。我师父闭关,但是我受师父布道多年,可替令妹解毒。”
青年道:“本来是陆庄主。”又向地下袁珝、陆雨瞧一眼,道,“这佳耦二人与你有何渊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