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珝摆手道:“不必了,她擅自出京,露了行藏反而不好。”
郭加仓猝护住袁珝道:“王爷,那鸟有毒,快入屋中去!”
郭加至屋中回袁珝,道:“那怪鸟属平生未见之物,身上带毒,被抓伤的没一个活下来。连我们的人都……”
出了县衙,袁珝道:“瞧刘英权浑身是伤,想来是当日抵触之时,保护百姓而至。如此好官,就此死了,真是可惜。”不免点头扼叹。
乌压压的鸟阵仿佛听得懂人话,直往袁珝所退之处爬升过来,锋利的爪子扑向袁珝面门。千钧一发之时,面前翛然落下一人,手执长剑,手起剑落将冲在前头的黑鸦砍落。来人黑衣黑面,只一双眼睛外露,仓促向他一望,湛湛生光,马上双臂一展拦在他面前。只见幽幽绿光闪动,黑鸦一只只往下掉,在袁珝面前垒成一条小丘。
斗笠男人站起家来道:“收声。”底下门徒便收起竹笛放入袖中。跟从师父起家飞纵,半晌工夫,便如鬼怪普通消逝在山林溪涧当中。
世人如梦初醒,哭天抢地,下拜叩首不止。那黑鸦瞥见地下有人,就急冲下来飞啄。被啄叼之人哀叫连连,扑在地上打滚跌足,不消时便脸孔发黑双目凸出而亡。
袁珝闻言,默立半晌。郭加提示道:“王爷可要去滢州府衙?”
侍卫们一个一个倒下,只剩郭加和黑衣人奋力抵当,目睹寡不敌众,只见上空窜出无数火箭,从后而至,射中大鸟,烧着羽毛,扑扑簌簌往下掉,顿时下起一阵火雨,鸟阵一下子乱了方寸,哄乱四散。
话音甫落,只听屋后“噗嗒”一声响,有甚么东西撞在门上。外间立时脚步喧闹。不一会儿,有人在门外回道:“禀告王爷,抓到一个刺客。”
农户们正在上面挖石掀草,抢一些能抢的,救一些能救的。世人下到地里一看,一个个,皆是一头的汗一手的血。瞥见袁珝等人觉得是官兵又来,仓猝驰驱呼号,快步逃脱,有人脚下不稳,走得急了,就颠仆下去,刚收起来的一点谷子又撒了一地,又急又痛,干脆坐在地上,捶胸踢足仰天大喊:“天绝我也,死不久矣!”
蒙面人在鸟雀散去后,再一次消逝不见。郭加道:“部属派人去寻。”
筱忽之间,天光暗淡下来。世人回身,只见远处黑云压阵,滚滚而来,并兼有“呱呱”巨响,把四周山林、溪涧中的鸟雀都惊得四散飞走。
大师仓猝往田埂上撤。取火把来照亮,那黑云越来越近,昂首视之,倒是一群大鸟,通体玄色,形似乌鸦,翅膀相接,遮天蔽日,来势汹汹。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连那道旁大树也被连枝刮断。
郭加忙奔上前去,拾起簸箕,将那人搀扶起来。那人觉得郭加要抓他定罪,正自惶恐,忙要摆脱,却眼望远处,脸上色彩变作惊骇,口中呐呐不知所言。
郭加仓猝护住袁珝道:“王爷,快上去避一避。”
郭加望他一眼,点头“嗯”了一声。袁珝长叹一口气,道:“那日乱马,昨日鸟阵。她从都城一起跟我到此,只为护全面,当真千辛万苦……”
遵婳城属于廖地,与吉县交界,以救驾将士地点小山丘为界。将士们不敢私行越界,在沟~壑中安营扎寨,以护袁珝安然。只守军统领过来参拜,又帮手清算残局,盘点伤亡,将那毒鸟堆积起来尽数烧毁,又安排亡者入殓等事。一夜过后,天光微亮。吉县驻军也传闻安诚王爷遇险,赶来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