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闻言,也皆点头称是。
风驰电掣间,忽听得一声长叹,那马嘶啸着前蹄飞起,袁珝抬头朝天,只觉要堕上马来,他仓猝双手握缰,帮手牵涉。两人合力稳住马匹,马蹄着地稳稳愣住。黑衣人又将左边缰绳一扯,那马掉转头来。袁珝方知却已到了官兵步队前头五十步远。
袁珝命起看座,刘张氏道:“奴家且跪着说话。”又慢慢道,“三月前,先夫收到知府衙门发来的斥逐令,要将之前开荒种地的农户遣回客籍。农户来衙门喊冤,聚在衙门口哭天抢地好不成怜。因那地委实是农户们自家凭着一双手垦出来的,泥土里当真都和(huo)了心血,种了十几年了。我夫君瞧着实在不忍心,就去找知府况远笪大人陈情,农户们听得动静,便也跟了去。厥后也不知如何的,就闹将起来,不成开交。厥后巡抚大人派了兵下来,好一顿打打杀杀,传闻死了很多人,也抓了很多人。我夫君返来,额头上也顶着好大一个包,脸上挂了彩,衣裳也扯破了。我问他话,他一声也不言语,叫他治伤,他也不听。气咻咻的,拿水火棍将大堂上挂的正大光亮匾也捣了。
那长官被押往茅舍,一番鞠问,才知是巡抚衙门参将,名叫崔中恒。郭加道:“因何要踏坏稻谷?”
崔中恒道:“之前滢州府衙被乱贼围困,况大人向巡抚衙门求救。巡抚赵大人就派末将前来援救。后将末将调派至此,相帮况大人,服从况大人调遣。一应行~事,下官只是受命。”
郭加即命人将其身上所佩尽皆撤除,只留中衣,困停止脚,关于马厩等待措置。
袁珝愤恚难当,早餐也顾不得吃,即命人问话。一会儿郭加带了几位村民出去。各个脸上带泪,身上带伤,灰头土脸。见了袁珝,叩首拜见。袁珝命起,侍从搬过两张长条凳,村民瑟瑟缩缩地挨着边坐下了。
次日起来,袁珝出外看,只见六合之间,苍苍茫茫,大~片稻田化为残骸。农户们星星点点,散在田里,捡拾稻穗。
第二天,他一夙起来讲要出一趟远门,我考虑着巡抚大人因为滢州围衙之事要拿他问罪,出去散散也好,也就随他。但是没想到,五日前,有人来报信,说我夫君死了。”说着又呜呜哭将出来,一边哭一边道,“我夫君脾气躁、性子莽,实非大贤大德之人,可为官廉洁、爱民如子。无缘无端、暴尸荒漠,实在惨痛。”
长官心惊胆战,仓猝道:“都不准脱手。”兵士们即上马来牵住马缰,丢下刀剑,站立不敢动。郭加等人也自追上,赶上前来,将长官押住,谓世人道:“安诚郡王在此,谁敢冒昧!”遂将王印取出,以示世人。世人惶恐,仓猝下拜叩首。袁珝回身去找黑衣人,只见其发挥轻功,踏月乘风,消逝在苍茫暮色里。
那领头的长官飞马前来,正与两人相对,目睹就要撞上,仓猝猛扯缰绳、连声呼哨。黑衣人不等他停稳,马上飞身跃起,脚尖微微一点马头,马尚未有知觉。他已执剑相向而去。那剑势灵动奔腾,那长官一个朝廷武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惊骇当中仓猝提刀格挡。那长矛刀柄以青冈木为质,内部包铁,非常坚固,却被一剑断为两截,惊得目瞪口呆,实在大骇。
袁珝吃了一惊,马上前去吉县衙门,只见门上公然挂了白联。郭加早令人出来通传,等进入后院中只见一个三十摆布妇人领着两个黄齿小儿,披麻带孝走将出来,行到面前就噗通跪下了,边哭边喊:“郡王爷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