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赶紧出班见礼道:“陛下圣断。丞相赖蒙圣上所信,特赐主考为圣上提拔人才,四海之众,兆民之广,莫不当属天子。天子恩科,高中者乃天子弟子,丞相岂敢僭越?”
刘适亦仓猝道:“臣为吏部尚书,卖力官员任用考核,赵志高怙恶,吏部失查,臣之罪也。”
群臣忙伏地叩拜不迭道:“臣极刑,臣极刑。”殿内一片痛哭流涕和叩首之声。丞相李明达出班叩首道:“圣上息怒,臣之罪也。身为丞相,掌丞天子,助理万机。微臣上不能替圣上分忧,下不能束缚百官,臣有愧圣上信赖,有愧天下万民。臣极刑,请圣上赐罪。”
本来赵志高所为满是李启思授意、包庇。李启思却不无委曲道:“父亲,我们李家这么多年互助光王,银子花得跟流水一样,总得想体例找补,我这也是为了李家,为了光王,迫不得已啊。”
天子捏着茶杯,沉吟道:“也罢。”
李明达启奏道:“圣上,滢州此前产生围衙之祸,想来本地贼寇已成祸害。胡言乱语、煽动百姓、冒犯天威,臣请圣上派兵剿贼。”
太后道:“天然公事要紧。”
李启思道:“本来不是有户部尚书任之亮兜着,这么多年也没如何的。可谁想到他俄然被罢免查办,皇上又任命了刘伯检。话说这刘伯检也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他的话皇上又恰美意听。且安诚王去滢州时,王敬传信于我,我立马就去信叫赵志高清算安妥了。”
第二日,李明达便上折子请辞丞相之职,天子准奏。接着诸官皆上折请罪,天子以罪之轻重扣俸罚薪,并自罚着素衣,食素三月,后宫美人及文武百官皆效仿,所裁省尽补滢州、吴苏百姓之所失。
王坛道:“是。”即命人去办。
开元二十一年初,下了一场不小的雪,所谓瑞雪兆丰年。又一年开笔典礼后,群臣退朝。天子立在翻云殿望着巍峨宫阙,感概万千,道:“新年得有新气象不是么?”
天子翻开看,乃是刘伯检主参赵志高上报官田、赋税等与实际不符,滥杀无辜、侵犯地步、偷税漏税等等诸多罪过。天子看过龙眉大蹙,立起家来,将奏折丢下台阶,道:“这等好官!你们都看看吧。”
李明达急瞪双目,手指刘伯检,道:“刘大人,何故冤枉老夫?”
不一会儿,有内监来奏光王求见。天子“啧”了一声,微觉绝望。
第二日升朝,净鞭响三下,文武排两班。殿上内侍官喝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天子不语。刘伯检出班道:“启禀圣上,万事皆有因果,自古官逼民反。吴苏和滢州两府巡抚赵志高倚势冒法、侵犯地步、残戮庄农,乃至天怒人怨。”说着取出奏本上呈御览。
刘伯检亦赶紧躬身道:“圣上保重龙体要紧。”
天子微一点头,笑对太后道:“儿子有朝事未完,且辞职了。”
群臣错愕,皆伏地下拜,口称:“微臣惶恐。”
天子道:“如何没有此例!国度将兴,必有祯祥;国度将亡,必有妖孽。那侵入夜气和杀人毒鸟就是妖物。预示朕不是退位让贤就是我大显将改朝换代!”
到了明泰殿,刘伯检早持了袁珝所报等待在殿上。即入书房,天子仔细心细看过奏报,心潮此起彼伏,起家交来回回踱了数次,还是压不下满腔肝火,挥袖斥道:“这事既然牵涉李明达在内,光王府也逃不脱。怪道他有这很多银子来烘花。那御史台都在做甚么?太子稍有不对就参奏个不断,别的事就向来不见提。朕就不信他们一点不知!这帮酒囊饭袋到底做的谁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