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中已得了动静,一时大家自危,焦灼不安,见到李明达下朝,安然返来方才放心。李启思早跪在堂中自省。李明达换下朝服,又喝了压惊茶,心神方才落定,指着儿子气得话也说不出来,半晌道:“我给你取名“思”字,便是要你遇事多思多虑,没曾想反适得其反。”
刘适亦仓猝道:“臣为吏部尚书,卖力官员任用考核,赵志高怙恶,吏部失查,臣之罪也。”
刑部尚书章进裴亦自请罪,余者皆从。
天子不语。刘伯检出班道:“启禀圣上,万事皆有因果,自古官逼民反。吴苏和滢州两府巡抚赵志高倚势冒法、侵犯地步、残戮庄农,乃至天怒人怨。”说着取出奏本上呈御览。
因吴苏和滢州两地知府被收监,处所政事无人办理,刘伯检上奏道:“苏文煜上任滢州知府短短四年不到风景,便让滢州旧貌换新颜。当年被罢免,苍发展街相送。其德其能其民气可见一斑。现在滢州、吴苏两地用人迫在眉睫。如果遵还是例遴派下去,少说也得半年,远水救不了近火。微臣思来,莫若让苏文煜暂任两地知府之职,代行诸事,以待朝廷之选。”
天子捏着茶杯,沉吟道:“也罢。”
满朝哗然。御前侍卫喝道:“猖獗。”世人方又鸦雀无声。
王敬赶紧出班见礼道:“陛下圣断。丞相赖蒙圣上所信,特赐主考为圣上提拔人才,四海之众,兆民之广,莫不当属天子。天子恩科,高中者乃天子弟子,丞相岂敢僭越?”
群臣错愕,皆伏地下拜,口称:“微臣惶恐。”
天子拳手松了松,微微吐出一口气,道:“可查出是何原因?”
天子道:“如何没有此例!国度将兴,必有祯祥;国度将亡,必有妖孽。那侵入夜气和杀人毒鸟就是妖物。预示朕不是退位让贤就是我大显将改朝换代!”
第二日,李明达便上折子请辞丞相之职,天子准奏。接着诸官皆上折请罪,天子以罪之轻重扣俸罚薪,并自罚着素衣,食素三月,后宫美人及文武百官皆效仿,所裁省尽补滢州、吴苏百姓之所失。
到了明泰殿,刘伯检早持了袁珝所报等待在殿上。即入书房,天子仔细心细看过奏报,心潮此起彼伏,起家交来回回踱了数次,还是压不下满腔肝火,挥袖斥道:“这事既然牵涉李明达在内,光王府也逃不脱。怪道他有这很多银子来烘花。那御史台都在做甚么?太子稍有不对就参奏个不断,别的事就向来不见提。朕就不信他们一点不知!这帮酒囊饭袋到底做的谁的臣子!”
群臣忙伏地叩拜不迭道:“臣极刑,臣极刑。”殿内一片痛哭流涕和叩首之声。丞相李明达出班叩首道:“圣上息怒,臣之罪也。身为丞相,掌丞天子,助理万机。微臣上不能替圣上分忧,下不能束缚百官,臣有愧圣上信赖,有愧天下万民。臣极刑,请圣上赐罪。”
刘伯检亦赶紧躬身道:“圣上保重龙体要紧。”
王坛和刘伯检皆噤若寒蝉,垂首侍立不敢动。半晌过后,天子喜色稍缓,归坐于案,王坛仓猝献上茶来,道:“圣上息怒。”
李明达怒不成遏,斥道:“那你也做的实在太较着了,整整八年。”
张焕铭欲言又止,天子斥道:“大胆报来!”张焕铭方跪下道:“两地百姓皆言……言当今昏聩、任用奸臣、残害无辜、天降毒鸟,实乃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