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珝归心似箭,疾步出了闻雪堂,王坛追出来道:“圣上说了,恒亲王府上的人让恒亲王带了去。”
许令冲道:“你少聒噪了,快让珝兄入内喝了醒酒汤来。”
袁珝在大厅独坐半宿,酒已大醒,走入书房来看陆雨。只见陆云照守在床前,见他出去也不言语。袁珝讪讪,瞥见陆雨面色,睡中脸上仍带泪痕,又是肉痛又是惭愧。对陆云照道:“兄长一起驰驱,阿雨有我照看,你先去歇息吧。”
许令冲将她抱起,对来人道:“你是阿雨兄长?跟我来。”本来陆云照劝不下mm,又不放心她单身上路也跟着上京。
许令冲将陆雨抱至袁珝书房,请了大夫来看。大夫看过拜别,他才去厅上找袁珝。只见灯火透明的大厅内,客人已经散去,只要袁珝一人坐在厅上,故自发楞。他进门冷静陪在一旁,好半天赋听袁珝哑着嗓子问:“阿雨如何?”
下人赶紧将袁珝扶住,正要入内,忽听堂中有人道:“我来迟了,还未恭喜王爷大婚!”声音格外熟谙,袁珝忙回身来看,才子侍立,朝思暮想,恍若梦中。
许令冲点了点头,不再有言,告别回家。
袁珝定定地看着她,喃喃地叫了一声:“阿雨。”
三月中旬,袁珝进加封礼,敕封恒亲王,与许氏联婚。因许家是熟人,袁珝此次娶妃,礼部办来非常顺畅,少了客岁诸多细枝末节之事,婚期定在四月初五。
袁珝道:“回家再说。”遂放下轿帘。
许令冲仓猝向世人道:“此乃王爷与我外游时结识的余少侠。”又向陆雨道,“本日王爷大婚,没想到余少侠会前来庆祝,实在叫人欣喜。”
天子上着朝,遵还是例伉俪两个先去广慈宫问安。毛嬷出来道:“太后娘娘这几日身上不大利落。让恒亲王和王妃不必见礼了。”人不肯定见,礼不能缺,因跟客岁陆雨一样的备了一份礼送与许令荃。
车轿已经等待多时,车帘翻开,许令荃端坐此中,冲他一点头道:“王爷安。”袁珝游移了一下,不知如何回应,称她王妃么?那陆雨又算甚么。呼她令荃么?两人仿佛也没那么密切。他只微微点了点头,坐了出来。坐定了又觉难堪,干脆把头撇向一边,许令荃瞧他模样,也是一起无话。
袁珝无言以答,只觉惭愧。陆云照又道:“你现在府里另有王妃。等阿雨醒了,我会问她,如果情愿跟我答复雨庄,我就带了她走。”言罢起家,走出房门,自有下人带他去客房。
陆雨见袁珝不说话,方才到家时看到门上匾额已换,入门又是另一番气象,不免心生悲惨,道:“鄙人恭喜恒亲王和王妃白首偕老早生贵子。”说完一抬头将酒喝下,扔了杯子回身就走。
袁珝道:“令冲兄说的甚么话?令妹既然嫁了我,便是我王府之人,我自,恭敬她。”
许令荃谢恩而出,又去处李贵妃存候。李贵妃自光王离京后,又开端礼佛。倒是情愿受他们的问安礼,只是神情讷讷的,场面话说过便打发了二人。
那人顺手在身边桌上拿了酒杯,倒满了酒,举杯道:“王爷大喜。别人的酒不喝也罢,我这杯酒王爷也不给面子么?”
袁珝踉跄着要追,被曾弘文和许令冲扶住。曾弘文抱怨道:“这少年来去皆不打号召好没规矩,你追他何为?”陆雨长发束起,一身短打,余人皆觉得是个江湖少年,曾弘文自是也没有认出来。许令冲瞪他一眼,道:“别废话,照顾好珝兄。”又拍拍袁珝肩膀,也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