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年下。朝廷封笔,官员沐休。一样也是霍青毓两辈子头一次在家里过年。
没过两日,昭阳公主府公然下了帖子给梁国公府两位女人。只说公主府后花圃子的木芙蓉开了花,以是请姊妹们同赏。
霍青毓觉着胡菁瑜就是一只黏人的小奶狗。你不理睬她的时候,她哼哼唧唧围着你脚边转悠,你略微理睬她一点儿,她就蹬鼻子上脸登堂入室,黏黏糊糊地让你想推都推不开。
“再撒点儿辣椒就更完美了!”
前头的客人已经陆连续续地到了,霍老太太且打发小丫头子传话儿,胡菁瑜挽着霍青毓的手亲亲热热地去了前院儿。
永寿帝将信将疑,但是外洋番邦却不欲将此物进献朝廷,哪怕是碍于朝廷之威不得不进献此物,也从中动了手脚,并推委是中原外洋水土不平,以是这些作物不能在中原存活。
霍青毓微微一笑,固然不晓得保恩侯府和齐国公府究竟有甚么嫌隙干系,不过这位保恩侯夫大家前人后都不给齐国公府留面子的做法,也实在叫人迷惑。
“还早着,女人再睡一会子罢。”红缨笑眯眯的应了一句。即使晓得胡菁瑜并非是她们的端庄主子,可梁国公府上高低下也没几个对她横眉瞋目标。这此中当然有讳饰耳目的意义,也是胡菁瑜这小女人实在不讨人腻烦,永久都是这么软软绵绵的模样。
是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梁国公府的下人就已经筹措开了。洒打扫尘,安插陈列,整座梁国公府在晨光的微光中流暴露一股子喜庆的喧阗。
各家的诰命贵女对沈桥大名早已是如雷贯耳,见着真人倒是头一回。只见霍青毓穿戴大红衣裳款款而来,那绝色风华却比那身衣裳更叫人谛视,不觉面前一亮,齐齐夸奖起来。
外头守夜的大丫环红缨听到里间动静,掀帘子出去,眼瞧着床榻上这一番狼籍场面,忍俊不住的笑问道:“女人但是要起了?”
胡菁瑜已经坐不住了,她向来都有一套说风就是雨的脾气。就在霍青毓发楞的这一会子工夫,胡菁瑜已经提着裙子跑进了厨房,大张旗鼓的要弄甚么沙锅面。
“我会做沙锅面,用芝麻磨出酱来调味,各种时鲜蔬菜乱炖,可好吃了。我做给你吃好不好?”胡菁瑜说着,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甚么?”霍青毓一时没听明白,这不是说荷叶鸡和藕粉桂花糖糕呢嘛,如何又转到沙锅上了?
霍青毓悄悄腹诽,面上却含笑应着。
躺在床榻上的霍青毓翻了个白眼。特别无法的打量着身侧的胡菁瑜――昨夜安设的时候,两人还是肩并着肩,各自盖着锦被,平平整整地躺在床榻上,今儿一早,霍青毓仍旧是平平整整地躺着,但是另一名的脑袋不知甚么时候枕到了她的肚子上,双手抱着她的大腿,本来盖在身上的锦被也被踹到了地上,一双乌黑的玉足空空荡荡地悬在床榻外边儿……
霍青毓的新衣裳是一套大红织金百蝶穿花云锦对襟长袄,下着银红缠枝莲暗纹的马面裙,一双红绣鞋小小巧巧,斜面上还嵌着一颗拇指大的珍珠,在日光的晖映下贱光溢彩,非常华贵。
最后还是胡菁瑜给朝廷出了主张,叫朝廷密令那些海商,在出海贸易之时,将本地的薯藤绞入打水绳中,偷渡返来。先在福建一带耕作,厥后向各地推行,至永寿十七年中原大旱,恰是因为天下各地皆种番薯,纵使稻麦颗粒无收,官方百姓仍可食薯充饥,再没有易子而食,或者被活活饿死的惨状。朝野高低无不感念陛下的隆恩厚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