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毓冷眼瞧着面色青一阵白一阵跟变脸似的冯老三,漫不经心肠说道:“倒还不蠢。”
扬州富庶,盐商茶商世家林立,倘若如许的记账法被他们晓得了,必然少不得一番伤筋动骨。冯老三心下蠢动,恨不得立时就把这好处卖给同本身交好的大主顾们。不过转念一想,本身就算奉迎了大主顾,倘或获咎了大店主手底下得用的管事账房们,只要他们略微脱手经验一下,瘦死的骆驼如何也比马大,到时候可够本身喝一壶的。
不惧皇权,不惧敌党,这才是建国柱石,将门世家该有的风景。
上辈子那妖孽可不就献宝似的把这记账法献给了天子,她本身倒是邀了个“资质聪慧”的隽誉,却害的梁国公府是以获咎了朝廷半壁江山。特别是两淮盐业两江河道的实权肥官儿们,一个个恨不得扒了梁国公府的皮生啖梁国公府的肉才气解去心头之恨,就连一向以霍家马首是瞻的军方都对此很有微词。
霍青毓略擦了擦脸上脖子上的汗,将帕子扔回大铜盆里,回身看着冯老三。
冯老三目光落在霍青毓手中的黑漆铁枪上,忍不住说道:“我常听人家说,练枪最好用白蜡杆的。说是能使得出枪花儿,收放自如。还说那白蜡杆必须得选二十年以上的。要不小的去外头寻摸寻摸,给女人也找一根儿白蜡杆枪?”
君不见她霍青毓还在霍家时,有哪家的小娘敢在她面前多说一句废话?便是后宫里的妃嫔,上至皇后皇太后,见了她的面儿也要谦逊三分。就算是朝廷册封的公主皇子,一旦触怒了她,她霍青毓还不是鞭子轮上说抽就抽?
重达二三十斤的铁枪一刺一收,来去间模糊可闻声枪头刺破氛围的声响。
可不像面前这位女煞神,提扫点勾杀机凛然,倘若不是看到这后花圃子里的姹紫嫣红,谁能想到如许横扫千军一往无前的枪法,竟然会呈现在一个腰细身轻面貌精美的江南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