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了。”霍青毓摆了摆手,“随她睡就是了。”归正醒了也没甚么用处。
霍青毓哭笑不得的摇了点头,对于本身上辈子竟视这报酬毕生大敌的决定百思不得其解。
幸亏这位七女人打从醒来后,向来都有些叫人哭笑不得莫名其妙的行动,现在“纡尊降贵”的闹着要抢走丫环们的活计,也在世人料想当中,是以大师并不觉得意。只猜想这位“沈女人”同自家女人分外投缘罢了。
霍青毓定神一看,只见那炕上睡得荷包猪一样的人,恰好就是昨儿夜里从暗室里放出来的胡菁瑜。
胡菁瑜亦步亦趋的跟在霍青毓的身后,见她坐了也忙跟着坐在霍青毓的下首。
她只是感觉不成思议――一个刚被人拆穿了身份酷刑拷问的人,只怕性命还悬于存亡之间,却能在沾着枕头以后立即熟睡,完整没有半点儿展转难眠的折磨……这心很多大啊?
说罢,又向梁国公夫人笑着叮嘱道:“昨儿大师都喝醉了酒,我也忘了。趁着今儿气候好,我们也动动筋骨把竹园清算出来,也好让我的乖孙儿安设下来。”
因此底下人虽猎奇这位沈女人的身份,因没有主子们的叮咛,便是猎奇也不敢瞎探听。
这竹园提及来,就在梁国公府内宅正院儿的后边东北角上,因前后院儿栽种着几杆翠竹,便起了这么个名儿。原是老公爷暮年闲赋在家时的书房兼推演兵法的场合。因老公爷素喜宽广阔亮的屋子,觉着前院的竹子荫荫翠翠遮挡光芒,叫他看了便觉心烦。因而便叫家中奴婢们把前院儿的竹子都给拔了,照着行军坤舆图堆起了西北和东南边塞的行军沙盘。又嫌屋子里夏季阴冷潮湿,仍旧叫人在屋内通地龙砌炕。
不过梁国公府家规森严,虽说主子们待下宽大,并不像平凡人家那般朝打暮骂地不将下人当人看,却也不准奴婢丫环们背着主子嚼舌根儿,甭说是为着一己之私挑衅是非教唆诽谤,便是私底下刺探主子动静,或把府里头的事儿矫饰给旁人,倘若事发透露,那也是要一顿板子打下去,再打发到庄子上种地。
霍青毓心下一动,目光漫不经心肠扫过坐在本身身边儿的胡菁瑜,暗自策画开来。
饶是前一夜被家人蓄意灌得酩酊酣醉人事不知,但是到了翌日早上五鼓时分,风俗了闻鸡起舞的霍青毓还是迷含混糊地爬起来想要练剑。
按理说以霍青毓的身份,既回了家原该住在汀兰苑,可现现在胡菁瑜又在汀兰苑住着。且在外人眼中,占了霍青毓身材的胡菁瑜才是真真正正的梁国公府七女人,霍家既要行事奥妙,就不好把胡菁瑜撵出来再叫霍青毓住出来。以免叫人发明了起狐疑。
大红销金撒花帐子讳饰的密不通风,花梨嵌紫檀的迁宫拔步床顶,别具一格的刻着霍家枪法图,霍青毓有些怔然地看着面前熟谙又顶顶陌生的陈列,昨日的点点滴滴悉数涌上心头。
自有小丫头子捧着兑了红枣蜂蜜水的姜茶上来,霍老太君因笑道:“我们先吃早餐罢。”
因而胡菁瑜就在这般无人打搅的环境下昏入夜地的睡着,直到辰时已过天光大亮,霍青毓练过了枪从演武场返来……她仍旧睡着。
因此老太太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叫儿媳把竹园清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