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笑嘻嘻地放开她,然后踩聚散,挂挡,踩油门,谙练的一气呵成,车子稳稳上路。
“我在B1出口。”话说完,电话就挂了。
打眼望,整条街尽收眼底。
滑动的手指,俄然停顿。
倪荫靠着椅背望窗外,阿笙说:“我没想到你能来,我真是太欢畅了!”
一年后,机场。
这是一条街道,两边都是小商店,修电器的,卖炸糕的,二十来坪的小饭店门前,立着写有“快意饭庄”的灯箱。已近傍晚,氛围里都是饭菜的香气,呼喊,叫卖,不断于耳。
夜幕初临,天涯一丝微小的光已然摇摇欲坠。
阿笙拍拍她的肩,笑吟吟地看她。
“如果干儿子呢?”
一个短发女人揿下车窗,正朝她招手。
说到这,倪荫才想起来要给倪倪和嘟嘟打个电话报安然。
“莫向东那伙人出来今后,我们的日子还算安稳。可刀哥胆量太小,一向不准我抛头露面,再加上现在肚子里又揣个娃,他就更神经兮兮了!出来接小我,他都絮干脆叨的……哦对了,”她扭头看她一眼,假装偶然说一句:“黑子被抓了。”
门面不大却洁净,铝合金门窗,玻璃拉门上贴着喜字。
一阵沉默。
倪荫侧头看她,讽刺道:“张嘴闭嘴都你家刀哥了?笙哥,形象呢?”
“我和刀哥打算开间运输公司,先跑短线,也算给底下的兄弟找点谋生。”
阿笙将车子开得缓慢,一起开出郊区。
“要谢我啊……”倪荫朝她的肚子上瞄一眼:“给我生个干闺女就行。”
——
倪荫低头笑了声,从包里摸出卷烟,取出颀长的一根咬在唇间,然后找打火机:“没甚么好不好的,日子总得过下去。”
车内电台正在播放一首大提琴曲,倪荫一怔,将音量调大。
倪荫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镇上。
倪荫缓缓闭上眼睛,流利的音符,仿佛穿越了时空。
模糊记得,那是一个午后,她坐在一辆陈旧的当代车内,第一次听到这首大提琴曲……
倪荫推着行李车,一起找到B1出口,出了门,能看到一辆半旧的红色金杯。
屏幕里的照片,一张接一张滑动,间隔两三秒的停顿。
倪荫“哦”了一声。
倪荫下车,表示阿笙待会再出来,她取出根烟来,站在街道上抽烟。
——全文完
阿笙掂起脚尖,揽住他的肩膀:“就你笙哥这身板,还能累?再跑一个来回都没题目!”
倪荫下了飞机,手机才开机,阿笙的电话就出去了。
楚刀无法,嘀咕一句:“都是要当妈的人了,还没个正形。”拎着倪荫的行李进了屋。
行李拎进车里,倪荫坐上副驾驶,一回身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阿笙感喟:“我哪另有甚么形象啊!现在他是我老迈,我甚么事都得听他的。”
“行啊,随你生,我不挑。”
听到车声,楚刀从内里出来了,对倪荫笑了笑,然后畴昔帮手拿行李。同时,又低低问阿笙:“累了吧。”
阿笙翻开播送,然后调频。
倪荫垂眸,把烟碾灭,轻笑一声:“这里真好啊。”
小河边,柳树下,透着一小戳手机屏幕的亮光。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断交,免教存亡作相思……这是一名听众朋友点播的《不见》,来自青年大提琴演家,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