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黄河不黄,也不该该黄。”张放盯住奋儿的眼睛,当真道,“好都雅清这条河,记着它现在的模样。我和你将来的任务之一,就是让这条大河,永久保持现在的模样。”
城门丞看毕,连连告罪,昂首正想说甚么,俄然眼神一向――他看到了金轮大车里的人。
一片沉寂中,王莽沧然长叹,回身拜别,背影落寞。
三子?!
奋儿见状,也有样学样,喝下后却直皱眉:“这水也不咋样啊。”
奋儿对劲笑道:“阿爷可问不倒我。至一地,察其形,观其势,溯其源――奋儿都记取呢。刚才探听过了,这条河名很简朴,就叫‘河水’。”
驿骑来往疆场与长安,穿越不休,火线战报流水价传来。新朝君臣那种严峻,比火线批示的张纯诸将帅更甚。
老者泪水滂湃:“君侯竟然记得……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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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皇元年十月,即半年以后,王莽病逝于长乐宫长秋殿,享年六十九。
“敢问……”城门丞刚开腔,面前金光一闪,一金甲骑将横身截断了他望向青衣人的目光。
“旬日?”
奋儿一个劲点头,镇静问道:“那到长安另有多远啊?”
“国师不与俗人言语。”金甲骑将说着从革囊里取出一卷盖着印信的札书交给城门丞。
这一刻,新朝官员几近都沉浸在庞大欢乐中,弹冠相庆,跣足而舞,远比太子更失态。
那人目光仍投注在玉门关三字上,深深点头:“对,进入汉境了。奋儿,就要见过你阿父了,高兴吧?”
王莽、王临、王邑、王巡等新朝君臣在霸城门说是观战,实在啥都看不见。只闻隆隆之声不断于耳,一个个面露惊容,不知以是然。
张放从身边取出一镶嵌着宝石的匕首递过,含笑道:“你我三度相遇,也算有缘,赠君此匕,佩之守关吧。”
“阿爷,进了这玉门关,就算是进了汉境了么?”
在三子捧着匕首欣然目送下,金甲骑士簇拥着金轮大车垂垂远去。
那人伸出一根指头。
军报呈上时,王莽已顾不得保持帝王仪态,一把抢过,展开,眼睛刹时睁大,下一刻,老泪纵横,白须颤抖:“贼,败了!”
老者神情冲动,拄杖长揖:“本来真的是,君侯这些年,竟然未变多少……我是三子啊!”
“就算是为了这条河,我们也要……”张放轻摩奋儿的头,仰首,向东一指,“――进长安。”
奋儿当即来了精力,钻出车厢,单足一顿,竟然从车上纵身跳到马背。小小孩童有这技艺已够惊人,更骇人的是,那青衣人在同一时候,仿佛移形换影般呈现在驭手车驾旁。
大司空王邑接过军报,在簇拥过来的朝臣等候目光中,冲动念叨:“贼刘秀部遭汉军炮击,全军崩坏。刘贼及诸贼将地点之望楼中弹坍塌,诸贼首或殁于乱木之下,或没于乱军当中,幸运者寥寥。贼王匡部胆怯,不战而溃,被汉军强骑衔尾追杀,伏尸数十里……”
半个时候以后,枪炮声垂垂稀少。远远一背插三角信旗的驿骑飞奔而来,到得白玉长阶下,滚鞍落马,跌跌撞撞奔上城门,边跑边用沙哑的嗓子极力大喊:“大捷!大……咳咳……大捷……”
青衣人可贵一笑,抬手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