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儿讶然:“为何叫黄河,这河不黄啊!”
“阿爷,进了这玉门关,就算是进了汉境了么?”
奋儿一个劲点头,镇静问道:“那到长安另有多远啊?”
三今后,王莽向汉皇子张纯献出国玺宝印及虞匕,宣布退位,旋即被囚于长乐宫。
接下来驿骑通报俄然间断,把新朝君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觉得是被新汉军留难了。过后才知,实在是驿骑看傻了,厥后,更是被那流星火雨一样的炮击吓呆了。
那人目光仍投注在玉门关三字上,深深点头:“对,进入汉境了。奋儿,就要见过你阿父了,高兴吧?”
那城门丞看了,舌头伸出,半天收不回。
“这么远!”奋儿吐了吐舌头,摸摸屁0股,眸子一转,“奋儿要骑马,就骑飞翼。”
老者泪水滂湃:“君侯竟然记得……呜呜……”
“敢问……”城门丞刚开腔,面前金光一闪,一金甲骑将横身截断了他望向青衣人的目光。
驿骑来往疆场与长安,穿越不休,火线战报流水价传来。新朝君臣那种严峻,比火线批示的张纯诸将帅更甚。
“就算是为了这条河,我们也要……”张放轻摩奋儿的头,仰首,向东一指,“――进长安。”
长安十数万百姓蜂涌登城,高呼“雷神降世”,望东而拜。
三子的答复,令人感慨:“守了一辈子城关,每天不来坐坐,这内心啊,老是空落落的。”
……
汉皇元年十月,即半年以后,王莽病逝于长乐宫长秋殿,享年六十九。
张放从身边取出一镶嵌着宝石的匕首递过,含笑道:“你我三度相遇,也算有缘,赠君此匕,佩之守关吧。”
金轮车仆人笑笑,正想对奋儿说甚么,忽闻城门旁传来一个诧异之声:“叨教,尊驾但是富平侯?”
“燧长战役叔,早在三十年前就已作古了。”
“一月。”
奋儿立马向车旁的青衣人暴露一个甜甜笑容。
军报呈上时,王莽已顾不得保持帝王仪态,一把抢过,展开,眼睛刹时睁大,下一刻,老泪纵横,白须颤抖:“贼,败了!”
一片沉寂中,王莽沧然长叹,回身拜别,背影落寞。
半个月后,夕照傍晚时分,武威郡与安宁郡交界处,一条滚滚奔腾的大河边。
老者神情冲动,拄杖长揖:“本来真的是,君侯这些年,竟然未变多少……我是三子啊!”
骑士们或忙乎着煮食饮马,或洗漱濯足,一派旅途小憩的落拓。
太子王临抚掌狂笑:“昆阳之事重演矣!然主客易势,贼终咽苦果。痛快!痛快!哈哈哈!”
王莽、王临、王邑、王巡等新朝君臣在霸城门说是观战,实在啥都看不见。只闻隆隆之声不断于耳,一个个面露惊容,不知以是然。
新朝君臣也不需求驿报了,他们眼睛看不见,但耳朵听清清楚楚,那响彻六合的绵密枪声,那惊天动地的隆隆炮击,连长安城都为之震颤,可想而知疆场之可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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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两军布阵,贼势甚大,新朝君臣无不忧心忡忡;待听到刘秀军策动守势,而新汉军毫无动静,新朝君臣更是惊怒唾骂,纷繁斥问“公孙铁骑安在?为何不侧击敌翼?”
在三子捧着匕首欣然目送下,金甲骑士簇拥着金轮大车垂垂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