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他一个箭步走到我的面前,拾起被我滴了墨印的白纸看了眼,又放下,伸手放在案上看我,“既然没甚么可说的就给我侍寝吧。”
她一看,脸上固结的冰河垂垂裂开,又不成思议的瞥了我一眼,“娘娘您不是在谈笑吧?您这是何必啊?”
她看了我写的,咳了一声,“娘娘您身子不便利早些跟老奴说就是了,您说这大半夜折腾的,这也就是王府,如果换了东宫,是会遭人丁舌的!”
只是,李公公一起上同我喋喋不休,仿佛出了天大的事似得安抚我,“娘娘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主子性子难测,莫说是您,就是咱家跟了他这么多年也摸不准他的心机,来日方长,今后有的是机遇。”
“尚姑姑是我母妃的下奴,想必是顾虑她,才留着这衣服的。”他说着,显得格外的安静,又看向我道,“你身上的花露味儿,也是我母妃生前喜好喷的,只因我父皇喜好,但我却对着味道嗤之以鼻。”
他只是挠了挠头,满脸倦意的趴在案上问我,“装甚么?你在兰楼的时候就对我垂涎三尺了,觉得我看不出?”
我晓得,一入阁她定同我问东问西的,以是就命她给我递上纸笔,在纸上写下我要说的话,先行递给了她。
尚姑姑理了下满脸的笑容,应了声“是”后,就把我馋回了敬淑阁。
我干笑,想着总不能同她说因为顾虑她家主子对我另有所图,才不肯同他繁衍后代吧?这才灵机一动扯了个谎。
李公公咳嗽一声,使了个眼色,“快别问了,别问了!还不快送娘娘回屋歇着去。”
我吃惊的瞪大了眸子子,只见他整张脸紧紧的贴着我,眼睛半眯着,满脸舒畅的模样,而我的表情,却如大水猛兽般残虐,我深知无福消受,突然,将他推开,如兔子般跳下榻去。
你如果喜好那还得了?我嘲笑着,温馨的听着他自言自语,自顾自的瞧着他那张不管何时都俊的秀色可餐的脸。
只见他不悦的紧闭双目,端坐在榻上,长袖一挥道,“带她走!”
李公公不知所云的瞥了我一眼,道了声“是”后,回身望向我无法的摇了点头道,“娘娘,请回吧!”
我……我我,我脸憋的通红,我当时安知你是成心为之的呢?还不是我年幼无知,只会以貌取人!我内心抱怨着,藏在案下的手不安闲的攥着衣袖,都攥湿了。
他猎奇的打量着我,慈眉善目标脸上挂着笑意,“娘娘,王爷都把这件绣袍的事跟您说了?那他是活力了还是欢畅啊?”
如若这世上另有比我更加厚颜无耻之人,那定非他莫属,我的底线已经放的不能再低了,她却趁机,解我的衣带!
半晌,他猝然起家,倚在榻边,倦怠的阖了阖双眼,摸了摸我的裙摆,“你穿的是我母妃的紫凤长袍,这是他被册封的那天穿的,我还觉得,这袍子在她走后就被下人烧了呢!”
笔尖的墨汁落在纸上,我手一抖,落了一个大大的墨点,缓缓绽放,像极了一个深不成测的黑洞,既不成测,又令民气生猎奇,想看看内里藏着的是东风桃柳,还是刀光剑影……
尚姑姑笑眯眯的握着我的手,先是叹了口气,便同我娓娓道来,“主子的母妃是大蒙朝的长公主,十五岁和陛下联婚,而后被册封为妃,入宫第二年就生了主子,正华三年时,大蒙勾搭西部喇嘛谋反,正华帝出兵围歼,而后全部大蒙全数惨死,无一人生还,过后,公主和年仅十岁的主子被叛重罪,囚禁于凤阳高墙,两年后,朝中故意胸不轨的老贼怕留着他二人今后生祸端,便命人去暗害,公主惨死于凤阳,留得主子一人孤苦伶仃的逃到了来生寺做优婆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