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一会子，到了用饭的时候再叫我。”长安翻了个身，闭上眼。但实在脑筋里乱纷繁的，底子没法入眠。
柳晏几句话将此事一笔带过，长安晓得此中另有内幕，只是祖父并不不筹算说给她晓得。
“那对母女……祖父留下她们莫非是别有深意的？”长安灵光一闪，问道：“莫非，柳微然是青河柳氏本家的人？”
昔日长安未曾细想，本日听了祖父的话，略加联络，统统都变得合情公道，顺理成章起来。
“已颠末巳时了。”
“这几十余年，我殚精竭虑，一心要拔除本朝的世家世袭轨制。不但是为了报当年的仇怨，更是因为世家世袭已经成为一块腐肉，不得不拔。”柳晏道：“直到本日，固然大大减弱了这些世家的权势，但始终没法将他们连根拔起……”
长安不接话，柳晏仿佛也并不希冀长安说甚么，自顾自地持续道：“陛下不肯下狠心，世家死灰复燃是迟早的事了……那些世家，早把我柳晏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就连陛下，也对我起了防备之心。”
“让你父亲收下那孩子做义女，对外便称是故交以后。”柳晏沉声道。
他转头看着长安：“你年纪如许小，又是个女子，本该在柳府的庇荫之下，安然喜乐地糊口。但本日，我却不能不把柳府的这些事情都奉告你。”
柳晏摇摇手：“奉告你这些，只是要让你心中稀有。皇上的意义，只怕你不日就要进宫去为九公主伴读了。”
“既然您定了主张，孙女想问，不知这对母女要以甚么样的身份留在我们府上？”
回想宿世，在柳微然进府的时候，祖父也曾经与父亲长谈一次。莫非那次祖父是将这些都奉告了父亲？他收留柳微然在府里，又有何企图？
祠堂外的天空已经亮透了，阳光从大开的乌木门倾泻出去。
“我想，或许我们柳家还是后继有人的。或许……我不消就如许告老回籍，或许……我还能为这江山社稷多做一点事……”
“祖父如果推了。只怕陛下对您的狐疑会更重。何况现在阿修才方才出世，如果陛下打起了阿修的主张。只怕更糟……”长安接着柳晏的话说下去。
他看着长安，那双腐败睿智的眼放出光来。
柳晏背了手踱开：“陛下狐疑渐重。要你入宫也有威慑我的意义。你的安然自是无忧。但不免要受些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