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葫芦?”长安问:“那葫芦定是您赠给那老友了。”
长安不接话,柳晏仿佛也并不希冀长安说甚么,自顾自地持续道:“陛下不肯下狠心,世家死灰复燃是迟早的事了……那些世家,早把我柳晏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就连陛下,也对我起了防备之心。”
“很好,你去罢,我要同你说的已经全都说完了。”柳晏带着长安出了祠堂,回身将两扇乌木门合上,回身对长安道:“我让胡文送你归去,你好生筹办筹办,快则数日,慢则半月,你就要解缆进宫了。”
他看着长安,那双腐败睿智的眼放出光来。
柳晏点头:“以是,我做主,要这对母女留下了。”
“那对母女……祖父留下她们莫非是别有深意的?”长安灵光一闪,问道:“莫非,柳微然是青河柳氏本家的人?”
回想宿世,在柳微然进府的时候,祖父也曾经与父亲长谈一次。莫非那次祖父是将这些都奉告了父亲?他收留柳微然在府里,又有何企图?
翠羽道:“早间金铃姐姐来过了,本是要请蜜斯畴昔陪着老爷夫人一同用膳的,晓得是老太爷叫您畴昔了,便脚不沾地地又归去了。您既返来了,可要畴昔用中饭?”
宿世她在被软禁的十年里,设法设法地查清了柳微然与璃王李耀勾搭的黑幕,却从未曾想到去体味一下祖父。
昔日长安未曾细想,本日听了祖父的话,略加联络,统统都变得合情公道,顺理成章起来。
“长安,你很聪明,又知进退,懂分寸,这很好,”柳晏缓缓道,“今后到了九公主身边,却要表示得笨一点,偶然候不需求那么聪明,你明白吗?”
柳晏的政治主张,长安并不是非常清楚,但有一点是能够必定的。自柳晏走上宦海,官职越来越高以后,朝中为官的世家后辈越来越少,及至本日,仍旧立于朝堂之上的世家子,十只手指就数得清了。
柳晏背了手踱开:“陛下狐疑渐重。要你入宫也有威慑我的意义。你的安然自是无忧。但不免要受些闲气……“
“我眯一会子,到了用饭的时候再叫我。”长安翻了个身,闭上眼。但实在脑筋里乱纷繁的,底子没法入眠。
柳晏摇摇手:“奉告你这些,只是要让你心中稀有。皇上的意义,只怕你不日就要进宫去为九公主伴读了。”
长安抬头道:“就算是九公主嫌弃长安笨拙,看在祖父您的面子上,也不会诸多难堪的。”
他转头看着长安:“你年纪如许小,又是个女子,本该在柳府的庇荫之下,安然喜乐地糊口。但本日,我却不能不把柳府的这些事情都奉告你。”
“我想,或许我们柳家还是后继有人的。或许……我不消就如许告老回籍,或许……我还能为这江山社稷多做一点事……”
“这件事长安晓得,父亲早就同我说过了。”长安点头:“祖父为何忧心?我传闻九公主是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的掌上珠,集万千宠嬖在一身的,想必为九公主延请的也都是饱学之士,孙女能够旁听。也能受益不菲。即使是九公主身子不好,脾气奇特,只要我忍得一时,顺着她的意义,总能相安无事。”
长安点头:“孙女儿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柳晏几句话将此事一笔带过,长安晓得此中另有内幕,只是祖父并不不筹算说给她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