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畴昔了,你去母亲那端点饭菜返来罢,”长安道,“现在是甚么时候?”
长安笑道:“祖父本日肯对长安说这么多事情,想必是几次考虑以后的决定。莫非您觉得长安是那种受不得闲气的人吗?”
长安此次并没有跳脚,她与柳晏一番长谈以后,心中模糊明白,将柳微然母女留下必然是个不得已的决定。
长安一回到阁水居,就倒在床上不肯转动了。
“很好,你去罢,我要同你说的已经全都说完了。”柳晏带着长安出了祠堂,回身将两扇乌木门合上,回身对长安道:“我让胡文送你归去,你好生筹办筹办,快则数日,慢则半月,你就要解缆进宫了。”
“那葫芦?”长安问:“那葫芦定是您赠给那老友了。”
翠羽道:“早间金铃姐姐来过了,本是要请蜜斯畴昔陪着老爷夫人一同用膳的,晓得是老太爷叫您畴昔了,便脚不沾地地又归去了。您既返来了,可要畴昔用中饭?”
“那对母女……祖父留下她们莫非是别有深意的?”长安灵光一闪,问道:“莫非,柳微然是青河柳氏本家的人?”
“蜜斯准是累了,起的这般早,早上又没吃甚么……”绿衣忙着帮长安脱鞋脱袜。
“这几十余年,我殚精竭虑,一心要拔除本朝的世家世袭轨制。不但是为了报当年的仇怨,更是因为世家世袭已经成为一块腐肉,不得不拔。”柳晏道:“直到本日,固然大大减弱了这些世家的权势,但始终没法将他们连根拔起……”
柳晏被她打断话头,也笑了起来:“不错。你确切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子。实话对你说,实在此次陛下征召几位重臣的后辈进宫陪读,也不是甚么端庄的圣旨,有好几位大臣都推拒了。我原也是想找个借口推了……”
昔日长安未曾细想,本日听了祖父的话,略加联络,统统都变得合情公道,顺理成章起来。
宿世她在被软禁的十年里,设法设法地查清了柳微然与璃王李耀勾搭的黑幕,却从未曾想到去体味一下祖父。
现在想来,本身可算是白活了一世。(未完待续)
绕来绕去,她终究还是没能窜改柳微然成为柳家蜜斯的究竟,这大抵就是天意罢。
长安不接话,柳晏仿佛也并不希冀长安说甚么,自顾自地持续道:“陛下不肯下狠心,世家死灰复燃是迟早的事了……那些世家,早把我柳晏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就连陛下,也对我起了防备之心。”
“既然您定了主张,孙女想问,不知这对母女要以甚么样的身份留在我们府上?”
柳晏拍了拍长安的头:“你倒是想得轻松。”
“我想,或许我们柳家还是后继有人的。或许……我不消就如许告老回籍,或许……我还能为这江山社稷多做一点事……”
“我本已经想好了推拒的来由,陛下如果不满,我便告老回籍就是,”柳晏道:“但你病好以后。我就改了主张。”
祠堂外的天空已经亮透了,阳光从大开的乌木门倾泻出去。
“这件事长安晓得,父亲早就同我说过了。”长安点头:“祖父为何忧心?我传闻九公主是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的掌上珠,集万千宠嬖在一身的,想必为九公主延请的也都是饱学之士,孙女能够旁听。也能受益不菲。即使是九公主身子不好,脾气奇特,只要我忍得一时,顺着她的意义,总能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