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温明走到房中设下的银盆前,就着里头的温水擦了把脸:“是该松散一些,比来朝堂之上想要抓父亲把柄的人很多,我们更该谨言慎行才是。那丫头就甚么名字?我本日就同明月说了然。”
柳温明撩起衣摆,在榻前坐下,伸手抚了抚颜氏的脸颊:“如何好好的竟会腹痛?这段日子不是都安抚的很吗?”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绿衣和青纹:“这两个丫头如何会在这?但是她们打搅了你?”
“桌上有碗参汤,是方才珑香给我熬的,你帮我端来可好?”颜氏把身子渐渐往上挪。柳温明见了,从速伸手去扶,又拿了一个长靠枕给她垫在腰后,这才回身去端参汤,又亲手一勺一勺地喂给颜氏喝。
“这么多年了,你我膝下只要长安一个,你固然不说,但我是晓得的,你心中还是盼望着有个儿子,让柳家后继有人。”颜氏黯然隧道:“这京中稍有些权势的人家,哪家不是庶子庶女满地跑,谁像你普通已经三十而立了,膝下只得一女,都是我的错……”
“万一如果个女儿,那也无妨啊。那也是你又多了一件知心的小棉袄罢了,归正长安这孩子只晓得野,半点女儿家的模样也没有,我们就把她当儿子养就是了。”
颜氏复又叹口气:“因着我未曾去赏梅宴,唐夫人以后倒是亲身过府来拜访了,又对明月的事情连连道歉。末端又和我提到,说是见到明月身边有个丫头,好生面善,不像是丫头,倒像是……倒像是那里的名妓。”
颜氏压下最后一口参汤,又被柳温明扶着躺了下去。“本日如何不见长安过来存候?”她含笑问柳温明:“常日里她但是没事儿就过来蹭一蹭我的肚子的。本日倒是奇特,只差了绿衣同青纹过来存候,也不知又去那里野了。”
颜氏嗔了他一眼:“长安还是个孩子,又是个女子,你可别对她太峻厉了。她又不消出场赴考,精通文章也就行了。你可别把他养成了不食人间炊火的狷介才女。”
“并不是甚么大事,躺到床上恶感觉晕眩。”颜氏喘了口气,艰巨地开口。
“夫人,你说的甚么话?儿孙都是上天所赐,岂是人力能够强求的?我们固然只得一女,但长安从小就聪明,有过目不忘之能,如果教之以方,何尝就不比那些纨绔弟子强。”柳温明安抚道:“更何况我们这不是又有了第二个孩子吗?你就放宽解,你平日广积善缘,必然有福报的。”
颜氏摇点头,抬了手让统统人都退下去,房中便只剩下她与柳温明两人。
“胡说!”柳温明怒道:“这个唐夫人竟敢如许随便诽谤我们柳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