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晨,太阳暴露微光,透过门窗的裂缝一丝一缕地洒进祠堂里。长安一宿未眠,看着着上首一排排的排位思虑很多。玉芽伏在她的腿上睡得正酣,将她的腿压的发麻。
沉重的乌木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双皂靴停在长安面前,她抬头看去,来人鬓发如霜,满脸刀刻般的皱纹,长年身处高位成绩了一张不怒自威的脸。
“我哪有甚么不好的?母亲给我的份例尽是充足的,几个丫头也都是忠心为我,反而是您,身子已经这么重了还要为我操心。”长安顺着颜氏的话往下讲。
“无妨的,”颜氏和顺地一笑,低头抚着肚子:“这孩子也是个懂事的,几近不如何搅人,大夫看了也都说这胎是稳妥的,毫不会出甚么事。”
“你倒是诚笃,”柳晏抚着髯毛笑道:“昨日的事情我都已经传闻了,此中的枢纽我已猜到七八分,此时却想再听听你是如何说的。”
柳晏自顾自地在祠堂中踱步,将祖宗的牌位一块块拿起来细细擦拭,又谨慎地放下。
“你想要我还你个公道?”柳晏语带兴味:“你想要我怎生为你出气?”
玉芽还懵懵懂懂地揉着眼睛,待看清了来人,慌得扑通一声跪下了连连叩首。
长安点头:“刻薄仁慈是父亲的赋性,如果失了这赋性,恐怕就不是长安的父亲了。”
“名字倒是都记下了,但是并不晓得到底是哪些先人。”长安老诚恳实地答复。
珑香提着食盒进了屋,听到长安与颜氏的对话,笑着插言:“前些日子李大夫来瞧,给夫人算了日子,说是分娩的日子就在蒲月,如果赶得巧,说不准就和蜜斯同一日的生辰呢。”
“你下去吧,”柳晏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将玉芽赶了出去。
“蜜斯,你那里晓得,这个秋水压根不是甚么良家女子,是……是那种处所的女子,”翠羽插话道:“哪另有甚么亲人?”
长安道:“母亲临时就将这些气愤之情放在一边,当务之急该是若那边理这个毒手的题目,毫不能传将出去,让人晓得了只怕是不好。”
“母亲放心,我好得很呢,父亲不忍心打我的。”
长安沐浴结束,穿上了素绒绣花袄,披一件月红色绣岁寒三友暗纹滚毛边的大氅,清清爽爽地去了清潭院。
长安叩首:“甚么事能瞒得过祖父?长安是小辈,小辈不敢忘语长辈的不是,但是非曲直还望祖父能够明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