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蝉仍然是黑着脸,“表妹若当真是故意,就看看我房中的器具,都是浅显的粗瓷,如何能用?”
长安展颜道:“昨晚在灯王前见了表姐一面,待到再转头时却没了人,我心中一向担忧,直到回府得知表姐早已返来了,这才放下心来。”
长安令青纹绿衣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责备道:“天寒地冻的,不须行此大礼,如果被寒气侵了可怎生是好。”又细心打量了她一番,固然露在衣外的肌肤没有伤痕,但衣袖之下的手背却模糊暴露几道伤痕来。
长安只做不知,在满地的狼籍当中寻到一条路,走到桌边坐下。青纹见房中只要两个小丫头,都是唯唯诺诺不敢昂首,便本身举了茶壶为长安倒茶。
进了封蝉的房,只见满地都是碎瓷片,两个小丫头正俯身一块一块地清算,封蝉黑着一张脸坐在床边。
长安并不点破,反而笑道:“这位姐姐不恰是昨夜伴随表姐游灯会的吗?想来是表姐身边得力的人,如何却跑到我面前来哭哭啼啼?”
出了客院,并不急着回阁水居,信步往小花圃中走去。冰雪早融,初春降至。便是劈面而来的轻风,都带着阵阵的暖意。
绿衣指着亭边一排柳树道:“蜜斯快看,那边的柳树已经模糊约约开端抽芽了。”
长安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思路起伏。母亲的身子已经六月余,再过两个多月便是分娩之期了。而再过两个月,也就是长安的生辰之日。前一世里,这两个月是柳府最后的安静之日,只是她当时懵懵懂懂,浑然不觉。
绿衣挠了挠头,满脸的茫然:“蜜斯说的是甚么意义?奴婢不懂。”
未几时,房中的碎瓷片都被清理洁净了。长安手中捧着茶杯,热气袅袅地升起,遮住她的脸庞。
当代却连这两个月的清闲日子都没有了,柳明月母女的到来,韦家人的呈现……长安揉了揉脸,打起精力来,既然面前的牛鬼蛇神一大堆,那么她更加是半晌都不能放松的了。
“本是要当即就去寻表姐的,谁晓得同业的一名姐姐俄然晕了畴昔,这才迟误了时候。”长安感慨道:“多亏了丁戟哥哥,当机立断地将人抱了归去,不愧是在边关戍守多年的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