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手胡乱抹了把眼泪,转头对还杵着的青纹道:“我们去外间候着,母亲该是要起家了。”
青纹重重地点了点头。
本来郭氏被赶走的启事,是因为和她表哥私通,珠胎暗结。
“青纹,你刚才在花厅,可闻声母亲的话了。”柳长安正色道。
长安笑着嗔她:“你呀,见到吃的就走不动路了。”又朝珑香道:“母亲房里有动静了,怕是就要起家了,你快筹办筹办吧。”
“方才珑香和我说你来了,我还不信。”颜氏伸手重抚了一下长安的脑袋,又旋即收回,脸上带着一丝谨慎的笑容:“今儿如何想到要来陪我用饭?”
颜氏又看着立在一边的两个小丫环,青纹和绿衣端方地行了个礼,低头立在角落里。
肚子大了?门外的长安一惊,郭氏寡居五年,哪来的肚子?
她走到颜氏身边托着她的胳膊往前走:“我摔了一跤以后,才晓得身材有多首要,那躺在床上不能下来的滋味可难受啦。我晓得您忙着打理家里的事,但那也不能不爱惜身子啊,就让桂嬷嬷多帮着您点。实在不可,您就教我,我来帮您。”
桂嬷嬷叹口气:“也怪老奴识人不清,竟没看出来那郭氏竟做出如许的事来。若不是发明得早,比及她肚子大了藏不住时,被别人晓得了,定会戳着柳府的脊梁骨骂。”
柳长安鼻子一酸,终是没忍住,眼里的泪水掉了下来。
“谁说不是呢?这事千万不成被其别人晓得了。”母亲叮嘱,又叹道:“总偿还是我忽视了长安,才让她一心向着郭氏,对我这么冷酷。”
母亲不说话,桂妈妈却越说越努力:“夫人还是心慈,只一碗药打掉了那孽种,还送了盘费帮助她回籍。如果依着老奴,就该当场打死才是。”
“小是小了,但是年纪小才不会有甚么歪心机,一起长大才会对长安真正忠心。将来她出嫁了,身边少不得要几个得力的人。”
“蜜斯蜜斯,厨房做了好几道你最爱吃的菜,有鹅脯肉、茄鲞,另有水晶饺呢。”绿衣镇静地说。
她只晓得宿世本身老练率性,没看到母亲对本身的珍惜。却不晓得本来这此中有这么多的隐情。
“啐,那郭氏也是识字的人,却在我们柳府做下那轻易之事,夫人何必还要不幸她?”桂嬷嬷肝火冲冲,“您到都城以后还没领教过那些官夫人的嘴吗,这事如果被他们晓得了,别说是您,就是蜜斯,恐怕今后都没脸出门了。”
“瞧您说得,”长安咽下喉间的酸涩之意,用心撅着嘴:“没事儿就不能来陪陪您吗?听珑香姐姐说你身子不舒畅,昨夜又睡得晚。如何这么不珍惜身子呢,好轻易我好了,您却又病了。”
母亲沉默半晌,“郭氏,算了,也是个不幸人。传闻当初也是为了给她父亲治病才委曲地嫁了,厥后相公死了,又重遇了青梅竹马的表哥……出事以后她那表哥也不见了踪迹……”
“这如何能怪您呢?您初到都城,这里和凉州大不不异,那些贵妇人之间的弯弯绕又多,您从小到大哪经历过?又不肯损了柳家的名声,家里里里外外的事又都要您盯着,不免花在蜜斯身上的时候就少了,这也是没体例的事啊。”
“提及来,是该再给蜜斯重新找一个教养嬷嬷了。这京里,哪一家大户蜜斯不有个嬷嬷在身边跟着?就是在我们凉州,也没有如许的事。蜜斯身边那几个一团孩气的小丫头能有甚么用?”屋内桂嬷嬷的声音又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