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沉默半晌,“郭氏,算了,也是个不幸人。传闻当初也是为了给她父亲治病才委曲地嫁了,厥后相公死了,又重遇了青梅竹马的表哥……出事以后她那表哥也不见了踪迹……”
这是她重生以后第一次见母亲,方才又听到了那样一番话。宿世的惭愧之情,此生的慕孺之意,都一下子袭来,令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颜氏。
长安几步蹦到她面前,抬头细心地看她。
颜氏盯着长安看了很久:“没想到我的女儿一下子就长大了,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又摸了摸长安的头:“放心,我只是偶感风寒罢了,还没那么衰弱。你呀,本身的事都措置不好,还说要来帮我呢。”
“母亲,实在,我明天来另有件事儿,是来和您讨情的。”
过了好一会,房门“吱呀”一声翻开了。颜氏由珑香扶着走了出来,她是家常的打扮,只穿一条玉色折枝纹的裙子,外罩一件银鼠褂,头发简简朴单盘了起来,一支繁华双喜发簪插在发上。
肚子大了?门外的长安一惊,郭氏寡居五年,哪来的肚子?
珑香叩了门,出来奉侍颜氏穿衣梳头。
她两手胡乱抹了把眼泪,转头对还杵着的青纹道:“我们去外间候着,母亲该是要起家了。”
青纹想了半晌,悄悄道:“听到了,但听得不是很清楚。”
“谁说不是呢?这事千万不成被其别人晓得了。”母亲叮嘱,又叹道:“总偿还是我忽视了长安,才让她一心向着郭氏,对我这么冷酷。”
柳长安吐了吐舌头:“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您可别当真啊。”
郭氏家世明净,父亲是个教书先生,她本身也识得几个字。家中有两个孩子,小的阿谁还没出世,相公就死了,她只好来做乳娘赡养本身和孩子。
“青纹,你刚才在花厅,可闻声母亲的话了。”柳长安正色道。
“提及来,是该再给蜜斯重新找一个教养嬷嬷了。这京里,哪一家大户蜜斯不有个嬷嬷在身边跟着?就是在我们凉州,也没有如许的事。蜜斯身边那几个一团孩气的小丫头能有甚么用?”屋内桂嬷嬷的声音又传来。
“蜜斯蜜斯,厨房做了好几道你最爱吃的菜,有鹅脯肉、茄鲞,另有水晶饺呢。”绿衣镇静地说。
长安宿世做了三年的璃王妃,七年的废妃,当然比谁都明白甚么叫人言可畏,众口铄金。郭氏有孕的事只要被哪怕一个不成靠的人晓得了,很快,全都城就都会晓得,到当时,长安在京中怕是甚么名声都毁了,柳府的名誉也会被扳连。
“你这两个丫头倒是乖觉的很。”颜氏道。
柳长安也进了花厅,小声叮嘱青纹和绿衣说:“待会晤了母亲,你们不要多话,尽管施礼就是。”
“方才珑香和我说你来了,我还不信。”颜氏伸手重抚了一下长安的脑袋,又旋即收回,脸上带着一丝谨慎的笑容:“今儿如何想到要来陪我用饭?”
颜氏又看着立在一边的两个小丫环,青纹和绿衣端方地行了个礼,低头立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