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派侍女来请的,要回绝吗?”
“主上?”我悄悄喊了一声,却没有应对。
“主上――”合德也在刘骜的另一侧躺了下来,然后握住我的手,一起放在他的胸口。我们听着相互的呼吸,花香醺了星光,和顺醉了情愁,偌大的六合仿佛只剩下我们三小我,相拥着,永不分离……
太后的脸上还留着惊奇之色,但眼中仍倒映着那面暗淡幽寒的铜镜,冷冷地核阅着我。许皇后则是忧心忡忡,只怕还陷在王美人有喜的暗影里,她真的岌岌可危了吗?
“哼,主上用心不睬我们。”合德噘起嘴。
“两位娘娘请快些上马车吧。”徐内官催促着,仿佛此行比较隐蔽。我和合德只好披了外裳,让贴身侍女打着灯笼,悄悄出了宫门。
“鸳鸯在梁,戢其右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殿内鸦雀无声,连合德那曼妙如丝的歌声也变得幽远起来。我摇摆着身姿,只觉面前人影憧憧,烟霞渺渺,人也跟着惝恍起来,仿佛本身真的化身为一只飞燕,已分不清是在金盘上起舞,还是在云雾中穿越?
“哦?”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合德轻启檀口,黄莺出谷的歌声跟着琴音在殿内娓娓流淌,全部大殿都浸在了幽婉的柔波当中。
“婕妤,班婕妤请你去芙蓉园赏花,要去吗?”史彤立在门边,骄贵地看着我。她跟我说话的语气,完整取决于合德是否在场,是以看她这神情,我便晓得合德午憩还没醒。
“是啊,太后要我们献舞,他也不设法庇护。更可爱的是还让别的女人怀了孩子,再不认错,我就不要理他了。”合德鼓着嘴,她负气的时候老是一副娇蛮模样,让人不忍心回绝她的要求。
“合德还是小孩脾气。”我拥着合德,她也灵巧地靠在我的肩上,马车缓缓前行,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爹爹俄然离世,他的妻还未将他下葬,便和仆人筹议要将我们姐妹卖掉。我们只好连夜逃离江都,雇了一辆陈旧的马车赶路,夜不敢寐,就这么紧紧地拥着相互,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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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正有姐姐和主上宠着我,我为何不能率性。”合德摇撼着我的胳膊,粲然笑着,斑斓的脸颊仿佛明珠生晕。
合德暗松了口气,开端拨动琴弦,清越的琴音漾开,似潺潺春水、铮铮环佩。我目光流转,又忍不住朝刘骜看去,他的手紧紧按着膝盖,脸上还残留着错愕之色,是被我方才的行动吓到了吧。我的心一震,仿佛有一脉温泉在涌动,昔日在公主府,倘若献舞时出了不对,只怕会被打的半死,但是方才如果跌倒了,景象必定会好上很多,因为我已是他的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