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秦忘舒身上虽是杀气凛然,魔息冲天,但瞧其双目当中,却有一丝悲苦怜悯之情,灰袍修士暗道:“莫非他迷途知返了不成?”
秦忘舒道:“世人贪婪一日甚过一日,乃至于魔我难消,难不成世尊便要是以杀尽百姓?”
现在驱太一神火,又修魔道,那是真正的离经叛道了,既修魔道,为世人所不容,天然是举步维艰。本日之遇,秦忘舒实在早该想到。
烟鹤生仓猝上前拦住,道:“大修,本禅籽实有个不情之请,意欲跟随大修摆布数月,也好不时向大修就教,只盼大修仁怀,莫失我望。”
现在之世,正因大道沦丧,方才大难横生,本身修魔道而救世,一定就是错了。
秦忘舒晓得他不肯提及另两位禅修之名,那是怕本身记仇,虽说是小瞧了本身,但此人不肯委过于人,倒也不失正道。
秦忘舒最是脾气磊落,便笑道:“既如此,我又怎会怕你跟来。我这一起去,正要与极荒山灵兽厮杀,有了禅师在侧,也算多了一名强援。”
秦忘舒既不说话,灰袍修士亦不敢开口,当初操琴燃香的那份狂傲早就一扫而空了。说来刚才秦忘舒奋力一刀,只是幸运,如果二人再来斗法,一定就是秦忘舒必胜之局,但二人境地凹凸,倒是不言自明,灰袍修士心中已无争竞,只恨不得行弟子礼,也好迟早聆叫教诲。
不想面前这位魔修之士,竟有如此胸怀,以魔修之身,而效世尊行事,天下怎有第二人?
不想等了很久,那赤凰刀也未曾劈下来,灰袍修士仓猝昂首瞧去,只见秦忘舒早就收了赤凰刀,正立在那边低头思考。
秦忘舒笑道:“那恶人的性命都被你夺了去,采其灵气法力而用之,又有何不成,那恶人平生,一身修为可就还给了六合,于六合无益,于世人无益,只是可惜那一道灵气罢了。”
烟鹤生叹道:“若非大修提示,本禅子可就执迷不悟了。”
秦忘舒道:“你也莫要高看我了,我身为魔修,天然盼着世人能明白我的苦处,我若与你易地而处,一定就有如许的憬悟?”说到这里,他面色忽地一喜,灰袍修士不解他喜从何来,只是感觉面前此人高深莫测,字字珠玑,不由地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秦忘舒哈哈大笑道:“禅师莫非平生不杀一人?”
当初世尊历劫九世,方在最后一世成绩大道,本身实难与世尊比拟,但复又想来,若本身无足轻重,六合又何必对本身各式折磨,劫者,结也,避一劫而解一结,千万劫以后,或许才是康庄大道了。秦忘舒悟到此理,怎能不喜。
秦忘舒道:“莫非你要瞧我如何行事?”
烟鹤生道:“本禅子的那点心机,怎能瞒过大修。本禅子自忖,如果修行明悟,倒也不敢让人,可若论出世行事,则是差了很多了。还请大修不吝指导才是。”
烟鹤生道:“天然手诛恶人无数。”
而在秦忘舒瞧来,若不能救世,又怎能算是六合正道?
秦忘舒奇道:“禅修境地修为皆不弱于我,你我再来厮杀,我一定就能赛过你了,我又能教你多少?”
秦忘舒一笑过后,这才缓缓揖手,道:“敢问禅师高姓大名?来此何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