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康微微点头,举起酒杯向本多正信表示,本多正信也赶紧举杯,两人一饮而尽。
蒲月四日凌晨,天刚蒙蒙亮,德川家康便和本多忠胜、榊原康政等家中重臣,身着素衣,骑上白马,带着马印和少量旗本赶赴沼田城,没曾想,行至半路,竟然碰到了秀保麾下重臣藤堂高虎。
“臣千万不敢!”本多正信仓猝伏下身子,向德川家康请罪道:“只是您没点名,臣实在不敢私行测度。”
“至于派谁去、提甚么前提,正信,方才我阐发了这么久,莫非你还没体味么?又或者,你还是想摸索老夫的决计?”德川家康安静地说道。
德川家康笑了笑道:“照你这么说,我军反而是要捐躯万千德川将士为毛利和岛津争夺时候了,这莫非是老夫起兵的初志么?即便最后毛利和岛津能够勉强与右府达成和解,获得必然的好处,可这于我德川家又有甚么用呢?难不成他们能念及我军搏命拖住联军的分子上,恩赐给德川氏一块领地么?且不说这不成能,即便有一丝但愿,你感觉拿了这块地的德川家另有何资格与其他大老平起平坐?”
“所谓的‘天下人’又不是论资排辈,谁说信长公、太阁以后便是我德川家康了?说实话,右府经历浅,才气也不及老夫,乃至说都不必然比得上你,可他毕竟还年青,年青就是本钱啊……更首要的是,他长于用人,这一点,老夫不得不平。偶然候,一产业中,并非家督才是最强者,只要他能很好地阐扬家臣的特长,保护家中的连合,那么这一门毫不会平淡有为。这一点,你我都要清楚。”
“主公休要懊丧,”本多正信安慰道:“虽说对信浓已经不抱但愿,但关东、近畿乃至九州不都尚未结束战事么,天下局势没这么轻易就被右府掌控。”
“但是主公,我军如果能多对峙些光阴,待毛利军与岛津军会师,加上西信浓一带的策应,倒也是有本钱与右府一战的,何况大坂还在毛利氏手中,这大义是在我军一方啊。”本多正信仍不肯就此认输,而是将但愿依托在近畿和九州的战事上。
“正信,”德川家康感喟道:“事已至此,你还拿这些来安抚老夫吗?实在是难为你了。你我皆清楚,非论是近畿还是九州,那都不是主疆场,唯有这会津若松,才是决定天下归属之战,现在我军惨败至此,右府带领的联军更是集结了二十万雄师从四周八方囊括而来,局势已经明朗了。就算毛利氏能节制近畿,岛津氏能拿下九州,面对安定东北和关东、士气正盛的二十万丰臣联军,又能对峙多久呢?”
“越到这类时候,越是驰念信康啊。”德川家康瞻仰着天空,眼角模糊流出几滴热泪。
听完德川家康的这番话,本多正信沉默了很久,贰心中虽有各式的不肯意,可在家康面前只要从命,加上丰臣军对关东德川领的打击日趋狠恶,玉绳城的家眷存亡未卜,想到这,他毕竟点了点头,对德川家康说道:“主公啊,臣跟从您交战至今,未有一天不盼望您能一统天下,成为信长公、太阁殿下那样的霸主啊,千万没想到,中间竟蹦出右府如许一个家伙,臣实在是不甘心!可事已至此,您的话臣听明白了,就是不知此番向右府投降,是请哪位大人出马,以及本家是否有前提要顺带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