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淡然地说出了四个字,“不骄不诌。”
蔡吉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贾诩的意义,转而讪嘲笑道,“河北四州广袤之极,孤能够一口吞下。”
“恰是此意。”贾诩捻须点头道,“曹操不似袁绍矜愎自高,主上与曹操相处,要让其觉得其看破了主上心机,如此方能做到以退为进。”
现在蔡吉厚殓袁绍是为了还其恩典,而送往许都则是实施身为汉臣的职责。世人皆知袁绍于蔡吉有“保举之恩”。不管袁绍当初是出于样的目标保举的蔡吉,但他为起步初期的东莱供应庇护是不争的究竟。这份恩典既然欠下了,蔡吉就必必要还,并且不是一两次就能还清的。这不但是这个期间的民风,同时也是为同为诸侯的留后路。像吕布那样既粉碎端方,又做得太绝的人,毕竟会成为公敌。
想通了这一点的蔡吉天然是向贾诩谦虚就教起来,“那依文和所见,孤当如何应对曹操?”
蔡吉叹了口气道,“曹操此番虽九死平生元气大伤,但其挟有天子,怕是不会甘心止步黄河以南。”
一旁的荀攸见曹操如此主动地收编袁绍残部,不由长进步言道,“主公,白马津内尚留有一千余名水军,不如就此收编为海军如何?”
曹操当然不会为了蔡吉获得延津大捷而感到对劲。他的愉悦来自于袁绍的死讯。须知,曹操此次在官渡收揽了很多袁军降部。这些兵马当然强大了曹军的阵容,可曹操在心底里还是对降将降卒心存顾忌。恐怕袁绍在冀州重整旗鼓后,这些降部会阵前背叛,重回袁绍麾下。毕竟现下曹营中的降卒远多于曹操的曲部。曹操乃至还曾暗下决计,倘若降卒真有异动,就学一回白起。
如此庞大的落差让幼年的曹丕一时难以适应。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向父亲曹操摸索着问了一句,“父上,丕儿是否还要去东莱?”
“喏。”信使当即带着蔡吉的答复马不断蹄地朝白马津方向赶去。
贾诩只说公布袁谭罪过,却没有提追击之事。再连络汗青上袁谭袁尚两在袁绍身后互夺家主之位的典故,蔡吉立马便明白了他的用心之地点,随即点头浅笑道,“文和言之有理。有道是百善孝为先,袁谭犯下十恶不赦之罪,必会被天下人所鄙弃。”
且就在曹丕以为父亲已将丢弃的时候,忽觉有一只手搭上的肩膀,紧接着耳边便传来了父亲慈爱的声音,“丕儿,此番委曲汝也。汝先放心留在蔡安贞身边,若曹蔡反目,为父定不会弃汝于不顾。”
“曹司空已至白马?真是兵归神速。”蔡吉半嘲弄着笑了笑,遂即抬手答复,“请答复司空,袁绍已伏法,孤会尽快赶赴白马。”
要让曹操觉得他看破了的心机?这但是项艰巨的任务啊。蔡吉一边在心中悄悄自嘲了一下,一边向贾诩拱手道,“多谢文和指导。”
“无舟之师?”曹操自嘲地笑了笑。白马津的船只早已被齐军海军付之一炬,当今津内残留的所谓海军不过是些没船的渔民罢了,实在是有些名不副实。
“嗐...本初呐...”确认袁绍死讯的曹操一样兔死狐悲,为的老敌手默哀了一下。不过半晌以后,曹操便规复了其一贯的枭雄本质,乃至在眉宇间还带着一丝洋洋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