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清的欺霜院粗陋得连个客堂都没有,天然也不是说话的好处所。叶浮生叮嘱了谢离两句,小少年乖乖留下练武,他就跟着端清和玄素往山顶去了。
玄素微微一笑,解释道:“第一个字是家师生前手刻,第二字则是端清师叔今岁出关时所续。”
端清看出他所想,淡淡道:“你习刀法,重于权势,未免失于精美。我与师兄修的倒是剑术,聚力于点,凝气于刺,积年累月下来,剑指已成罢了。”
“无相寺要开武林大会……呵,挺不错的,就是不大像和尚该干的事。”叶浮生放动手札,一只手端着茶盏,“葬魂宫右护法赵擎落在他们手上,无相寺召开武林大会,说是不敢擅专,实则是要借机把武林有些头脸的门派主事都请畴昔。依我看,恐怕措置罪人是其二,共襄盛举才是第一。”
他固然有事就来寻端清,但实际上跟这位师叔并不是很密切熟谙的,扳谈只要寥寥几次,此中两回还是被怒斥禁招。
叶浮生看了端清一眼,竖起两根手指:“联手除恶,推举盟主。”
叶浮生一惊,公然看清这两个刻字在笔划粗细上略有差别,但都不过人指宽度,但是要如何可骇的指力才气于石上刻字?
“恰是。八年前赵擎出门历练,与黄山派的弟子产生了抵触,把那二十名弟子都杀了,人头送回门派耀武扬威。”顿了顿,玄素眼中透露怒意,“黄山派向其寻仇,可他仗着葬魂宫的权势竟然血洗黄山,满门一百四十三人,无一活口,今后就有了‘血阎王’之名。”
这两字锋芒尽敛,仿佛把统统意气用事都抛诸脑后,只剩下沧桑过眼的淡然。
“这……倒不像是利器所为了。”
玄素一怔。
玄素跟端清打仗未几,几次见面都感觉后者冷然不好靠近,固然他脾气纯善对长辈恭敬执礼,但也见机地未几去打搅端清,此次本觉得会被回绝,却没想到事情这么轻易。
端清的脾气,要说差是真的差,说好也是真的好。
他是太上宫的少宫主,也将是第六任掌门。按理说他在五年前纪清晏归天后就该继位,但是玄素自认经历不敷、功力也不敷坐镇太上宫,便在其他两位长老的帮部下暂缓,五年来悉心习武,境地突飞大进,但是到底没真正涉足江湖,眼界气度都还不敷。
走过试武亭,踏越听剑湖,他终究上了山顶,本来觉得是多么恢弘大气的神仙居处,成果等他上去了,才发明这里实在很浅显。
太上宫避世多年,恐怕这一次的请柬也是面子工夫大过实际意义,这一点连叶浮生个外人都能看出,玄素没事理睬游移。他如果不想去,只需求打发了来人就一了百了,可他不但将人留下,还特地来找端清这个师叔商讨,实在就已经闪现了心机。
玄素道:“何谓盛举?”
不管刀剑斧凿,只如果金戈铁器莫不含凶带煞,哪怕是不会武功的工匠刻字,也不免留下锐气,可面前的这两个字却平和得过甚了。
虽说佛道都是方外之人,但到底教义有殊、行事生差,多年来太上宫与无相寺固然不说是老死不相来往,但也的确是不温不火,没多大友情。就叶浮生把握的谍报来看,也就端涯道长和色空禅师两人年青时于三次论道当中间生佩服,又在江湖事里共同进退数次,算得上至好,其他就再没甚么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