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这般风韵,怎会生出这么个肉丸子?”顾潇笑了笑,一手揪住孩子衣领,把他拎了起来,“都是走江湖的,明人不说暗话,这孩子跟我没干系,我的确是不必多管闲事。”
“大胆!你胡说!”没想到这孩子人不大,胆儿可肥,当下松开顾潇的腿,几近一蹦三尺高,稚嫩的童音竟然很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气势:“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二十两银子,在这个时候充足浅显人家几年的花消。老板娘咬着嘴唇踌躇了一会儿,终究下定决计:“好,但是我们这厨子没做过人肉,这……”
“小子不知轻重,这点银子给掌柜的换张桌子。”顾潇偶然肇事端,也不想被人找费事,干脆一开端就挑明态度,凡是脑筋没被钉耙刨过,也不会做些甚么蠢事。
他下山已经半年,从一开端面对花花天下的目不暇接,到现在深感所谓江湖就是一锅五味陈杂的浆糊,甚么酸甜苦辣涩的玩意儿都倾倒此中,那些个不知所云的爱恨情仇跟着腥风血雨劈面而来,糊得他的确找不到东南西北,
闻言,那孩子立即在他手里挣扎不断,老板娘神采一缓:“客长是明白人,既然如此,天气已经不早了,还请歇息去吧。”
利落的迎客声响起,摇摇欲坠的大门被拉开,暴露一张满脸横肉的脸,顾潇看了一眼就扭过甚,感觉此人长得不像小二,更像个杀猪的。
他扔了一块碎银子,小二掂了掂分量,笑得更逼真了些,一手牵着马,一手虚引表示他往里走:“好嘞,您先坐下歇会儿!”
“你!哇——”小孩儿扑在地上大哭,“我、我叫楚尧,不……不要吃我!”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呀,小屁孩儿懂甚么?”顾潇摸摸下巴,一脚踹开厨房门,把他往灰扑扑的地上一丢,抄起把菜刀,亲热地问:“你看红烧如何样?对了,你如果不奉告我名字,等下我就管你叫红烧肉丸子了。”
活人入此即成尸,说这不是宰客劫夺的处所,怕是鬼都不信。
人如何这么庞大?
他冲老板娘笑了笑,将酒杯往柜台上悄悄一放,杯底嵌入木台内,四周却没有龟裂开来,仿佛这杯子一向就长在那边。
大略是得了老板娘叮咛,跟上来的小二并不敢冒昧,放下吃食就麻溜地往外走。顾潇核阅了一下这间客房,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浴桶外再无其他,被褥披发着陈腐潮湿的味道。
顾潇挣了两下,何如这孩子重得跟秤砣一样,手脚并用抱着他的腿,差点儿把裤子给拽下去。无法之下,顾潇一手抓紧腰带,一手以刀杵地,吊着眼梢问道:“这是干吗呢?”
顾潇挑了挑眉,只见店家几人的神采都有些不多数雅,老板娘勾起嘴角:“都说清官不竭家务事,客长莫非连我这个孀妇打儿子也要插手吗?”
“帮我把马喂了,再来一间房,上些热食。”
坟头野草论短长,荒山堆栈有地痞。
“呵,你看这孩子穿戴,就该晓得他家非富即贵,说不定捞不着钱,反而倒肇事事,不如赚点小钱毁尸灭迹来得干脆?”顾潇摇了点头,拿出两锭银子在她面前一晃,“这孩子给我做了下酒,二十两银子归你们。”
“多谢掌柜的。”顾潇接过酒杯抬头饮下,借着袖子遮挡把一杯酒倒进了衣衿里,幸亏今儿穿了一身黑衣,看不出有何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