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清渐渐松开手,血顺着指头滴落下来,他看也不看本身的伤口,将这只血手笼于袍袖,执萧的左手忽地向前疾点,打中赫连御天池穴,后者顿觉胸中内息一松,满身都卸了力,差点跪了下来。
赫连御这一剑快如惊雷,端清手无寸铁,背后无所退避,便在间不容发之际,抬手握住了剑刃。
端清本就冷酷的神采更寒,抬掌与赫连御袭来的一指相接,两边都借力后退,赫连御站立在断裂的树干上,端清则落于水上大石,没分出胜负。
“只是想晓得一件事罢了。”赫连御抬眼与他四目相对,一字一顿,“道长如此操心寻他,究竟是要找回久不归家的徒儿,还是……要跟杀妻凶手,讨个公道呢?”
这两招都向着关键而发,快得不叫人有退避机遇,涓滴不见气虚力竭之态。端清眉头一皱,头向后一仰,右手在胸前画了个圆,使了巧劲将他右手锁住,顺势侧身,左手曲肘撞上了赫连御右肋。这一下劲力实足,哪怕换成了木石也要被震裂,可赫连御的身材却固若金钟,竟是纹丝未动!
端清在说话时转过了身,语气仍然平淡不闻喜怒,重新到尾都是如许近乎疏忽的淡然。
他言出无礼,神态行动更是怪诞猖獗,没等端清说话,便见剑光复兴,赫连御如影随形,只半晌间就到了端清面前,剑势奇诡极快,刺向端清心口。
“你十年不出世,现在下山搅进浑水,乃至还来了葬魂宫……”赫连御低低地笑了两声,“是为了顾欺芳的阿谁好徒儿吧?”
“这功法自第四层起便要嗜血蕴气、以杀养力,你能练到第八层不晓得杀了多少人,是为大祸,何谈恭喜?”
此言一出,赫连御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他俄然开口了:“道长,留步。”
端清道:“没想到十年不见,你的《千劫功》已经到了第八层顶峰。”
他笑声里含着诡谲,仿佛说的不是本身的得力部下,只是一条用废了的狗。
叶浮生。
端清不是没想拦他,只是他脚步刚一动,赫连御就拦在了他面前,潜渊抖手而出,缠绵如水绊住他行动,道:“道长为何来去仓促,都不肯好都雅我一眼?你若想看旁人,我就断了他们手脚将其做成人彘,摆在你面前好都雅够,如何?”
赫连御的神情茫然了半晌,随即又很快归于沉寂,一双眼褪去赤色,仍然满含不甘。
端清脚步复兴:“多谢奉告,后会有期。”
端清敛目道:“只是可惜。”
嘶声一笑,赫连御剑锋向后陡刺,逼开端清以后抬袖擦去面上血迹,回身时已不见痛色,唯独一双眼猩红如血。
潜渊固然是软剑,但是灌注内力以后就刚硬非常,这一下切开皮肉几可见骨,端清却仍然不晓得疼一样,握剑的手稳如盘石,冷冷地看着赫连御。
赫连御笑了笑:“道长不该恭喜我吗?”
“他在那边?”
近在天涯,足以让端清看清楚他右手指套上残留的血迹――这番比武,端清没有受伤,赫连御身上也无破坏,这血天然是别人的,并且还很新奇。
眉头一皱,端清把这三个字在内心念了一遍,俄然想起了古阳城里探听到的只言片语,可惜当时候他忙着向葬魂宫赶路,也就没细问。
端清侧过脸,道:“你知?”
血丝爬上眼白,眼瞳黑如化不开的血墨,赫连御俄然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公然是你啊……我早该晓得,哪怕四海都被三山填平,你也还是固执得愚不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