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生把握掠影十年工夫,对这些朝廷过往不说了如指掌,也是耳熟能详的。
先帝本就多疑,曾经对阮清行、秦鹤白的重用到当时已成顾忌,特别是手握兵权的秦鹤白更令他如鲠在喉。摸准帝王心机,阮非誉上奏天听,先帝大怒之下拿了那武官回京,当殿问责,秦鹤白几乎被打为翅膀,只是无真凭实据证明通敌,又念在多年军功的份上,只当殿责了二十大板,令其回府检验。
“前辈?哪个前辈?”
掠影卫是高祖所建立,初代统领是当年与他在行伍间存亡与共的兄弟,一起闯过江湖风波,一同叛逆厮杀,更一起颠覆前朝,助高祖坐上皇位,然后隐姓埋名,做了他一辈子的影子,平生的刀刃。
那武官跟从秦鹤白交战多年,后者念在这些年的交谊上对他小惩大诫,只治了镇守不力之罪,将其贬职发落,坦白了此中细节。
楚惜微道:“但是我记得,秦鹤白三十九岁便死了,犯的是谋逆之罪,满门抄斩。”
当时候南儒阮清行已经沉痾缠身,对于文官权势的掌控不如以往,加上先帝沉湎寻仙问道疏于政事,朝廷上权势盘据,
楚惜微看了他一眼,道:“可我听你报告,却清楚是为北侠鸣不平的。”
叶浮生撸起袖子,暴露阿谁让楚惜微看一眼就觉刺目标鸿雁刺青,道:“天然是当年那位掠影卫初代统领。”
叶浮生“嗯”了一声:“他在惊寒关驻守了一年不到,就被先帝以金牌令箭急召,却不知为何拒不还朝,先帝怒极之下调派掠影卫前去拿人,才把他绑回了天京。”
秦鹤白年青有为,既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也是江湖上大家称道的北侠,可谓风景无两,当时候不管谁提起他都会感觉此人是天之骄儿,就连先帝也曾赞曰:“文有阮相,武有秦公,寡人之大幸也。”
秦鹤白也的确不负重托,他性朴素重豪气,武功高强卓然,又不似那些空有蛮力的莽夫,很晓得学兵法论争略,不但能领兵兵戈,还治军有道,让一帮子等着看他笑话的人纷繁闭嘴,为先帝打扫忧患,八年下来,完整在朝堂上站稳跟脚,成了武官之首,与阮清行并为左膀右臂。
南儒阮清行,北侠秦鹤白,文武各掌半边天,何如同道分歧路。
西北一带有镇守武官私收番邦贿赂,准其贩子僧侣在治下“便宜行事”,成果混入了特工,偷出城中设防图,引得外族叩关,几乎变成大祸。
更令人震惊的是,炼制灵药的僧道是二皇子为讨欢心所献,而在鞭挞当中,有人招认说是二皇子意使下毒,为了……弑君夺位,早登大宝。
他一提起这茬,楚惜微就不利落,嘲笑道:“看来你这十年过得不错,这般有归属感。”
楚惜微沉默半晌:“你想说甚么?”
二皇子重武轻文,夙来与秦鹤白交好,再加上惊寒关乃是北疆重地地点,陈兵于此如扼住国之咽喉。秦鹤白本就为先帝顾忌,现在又与谋逆之事连累,急招不回,更是让先帝认定了他要谋反,是故着掠影卫前去擒拿。
文武同天,本该是一件幸事,可惜人生老是无常。
叶浮生没呛他,只是摇了点头,问道:“阿尧,你不感觉这刺青睐熟吗?”
当庭对证,秦鹤白伸冤无凭,阮非誉却证据确实,一方拒不认罪,一方咄咄逼人,最后以阮清行抱病上朝力挺其徒、秦鹤白身边亲信半途反叛为终,秦家连同仆子在内总计一百三十六人,全手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