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谨慎避开了秦兰裳背上的伤处,可秦兰裳看他一眼,满身血液都已凉透。
秦兰裳瞳孔一缩,林中风声忽起,又有一蒙面人扛着陆鸣渊过来,那墨客双目紧闭,看来还没从药性里规复过来。
这一番情势急转,他们来得实在不是时候,尚未反应过来,那老者手中便取出一根竹管,钢针劈面射来,秦兰裳被部属今后一挡,钢针却刺入此人体内,伤口顿时腐败。
她是个标致女人,说话也柔声细语,笑起来更如花胜玉,活像官方话本里挖心剥皮的妖狐鬼怪。
江湖上见到尸身并不希奇,但是他们却看到了尸身臂膀上的鸿雁刺青,这是朝廷掠影卫的标记!
“很好。”萧艳骨看了看陆鸣渊,笑靥如花,“有了陆鸣渊在,何愁那老不死的不肯松口?”
“哎呀,虎伥还挺短长。”那人微微一笑,嗓音也规复成轻柔女声,“大蜜斯,相见便是有缘,不如跟姐姐走一趟吧!”
只是秦兰裳顺势一爪抓上了他的脸,没能皮开肉绽,反而扯下了一张人皮面具,本来青黄的男人脸庞顿时变作雪肤红唇,竟是个柳叶眉杏核眼的女子。
何如这穷山恶水里,蛇无二两肉,摞起来比筷子粗不了多少。秦兰裳叹了口气,用银簪尖头划开蛇腹,将小小的蛇胆掏了出来,也没心机嫌弃,连着血气一口吞了。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抵是在晓得天高地厚之前,就先无师自通了如何找死。
老者面有风霜,目含沧桑,一身读书人的酸腐气,稠浊着不知何起的清寒,看着就像个呆板陈腐的教书先生,说话倒是非常驯良的:“女人,无碍否?”
过了两天不见非常,这俩人总算是消停了些,感觉临时无恙,便稍作粗心,在现在终究停下来生火,驾车那人留下守着马车,本来车里的那人则出外打猎。秦兰裳在草丛里忍着蚊虫窝了一会儿,肯定那人是走远了。
十天前,她带了两个部下擅自分开洞冥谷,本是为了找南儒阮非誉,但对方去官多年,早已不知所踪,这天下之大抵找他谈何轻易?她一边躲着百鬼门的追踪,一边又要探听动静,跟乱闯的没头苍蝇差未几了。
挖了活人眼睛,在她嘴里就像摘颗葡萄般司空见惯,秦兰裳听得毛骨悚然,女子的手又拍拍她的脸,赞道:“怪水嫩的,等我完过后剥了你的皮做张新面具,定比你现在更都雅。”
秦兰裳退得虽快,却不敷快,后背鲜血淋漓,软鞭窜上了火焰,烧得活似条被烤焦的蛇。她在地上滚了两下才毁灭身上的火星,张嘴吐了口血,肺腑怕是被震伤了。
她年纪小,力量却颇大,长鞭一头缠住男人咽喉,她手持另一端翻身落下,往车底钻过,借力将男人拖倒在地,那人手里的刀还没出鞘,便落在了地上。
强行忍下翻江倒海般的恶心,秦兰裳警戒地看了看四周,何如这片山谷本就日月难近,到了傍晚就不见天光,眼下更是黑得跟煤炭堆无出其右。普通人光是摸索门路就已经磕磕绊绊,更别提是追着那些神出鬼没的人了。
葬魂宫除了宫主以外,另设摆布护法和四大殿主,两位护法长年驻守宫中,帮手宫主措置大事小情,而四殿主中唯有主暗害的白虎殿主萧艳骨是女儿身,精通易容术,性喜剥人皮,截穴与暗器工夫入迷入化,是个比蛇蝎还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