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生一怔,继而苦笑;“归根究底,还是我拖累你们了。”
盈袖看了他一眼,声音渐冷:“你当然好本领,藏头不露尾,叫我一对招子都不顶用,可惜你不该让我有机遇摸到你的脉。”
叶浮生微微一笑:“盈袖,你既然晓得他是楚尧,那就该明白……他是我的弟子。”
这起码申明一件事——他们晓得百鬼门主楚惜微就是楚尧。
她本来没想到是有人冒充,只想着是否谍报出错,这位百鬼门主遭了甚么难处,故一起尾随,却闻声了叶浮生跟孙悯风的对话。
楚惜微年青气盛,功力在江湖上也能进前十之列,该是内息绵长、脉象沉稳,但是盈袖那一错手,探到的脉象却轻得近乎衰弱,很有油尽灯枯之意。
但是盈袖获得了它,还将之交还给了“楚惜微”。
“我和师父要保暗羽,就得替大楚看住这些江湖乱流;可现在你要保你的好门徒,就要跟我们为敌。”红袖里锋芒隐现,盈袖轻声道,“顾潇,民气都有轻重之分,我不肯害你,你也别逼我了。”
盈袖此次没有和他谈笑的心机,道:“当年你做不到交谊分身,觉得此次还能一手回天吗?”
盈袖只是明烛赌坊的主子,把握暗羽的那只手还是江暮雪,她这些做法无疑是受了江暮雪的教唆,而从伽蓝城到江暮雪地点的处统统千里之遥。算算时候,该是在她与叶浮生相认之前,就已经做下这个决定,却在见面后没对他露半点口风。
盈袖握刀的手有些抖,武者练到她如许的境地,举手投足都该轻中见稳,此时却连刀锋都微颤,可见是怒极了。
十年前宫变后,楚尧被逼离天都城,身上除了这块玉佩就再也没带走任何皇宫里的东西。这块玉佩是他曾经从不离身的东西,叶浮生却在相逢后从未见过,本觉得此物已经在颠沛流浪间损毁了。
暗羽固然是江湖权势,却分歧于普通的江湖门派,他们与正邪两道都没有甚么真正意义上的恩仇纠葛,若无极度的好处抵触,是决不会冒着透露秘闻的伤害从葬魂宫手里抢孙悯风的命。
“我当然没这么大本领。”叶浮生摇点头,“以是,我要你承诺我一件事情,我就帮你达到目标。”
“同流合污也好,坐视不管也罢,我们都不能放过任何可用的本钱。”盈袖轻点绛唇,“如果他们没有谋逆之心,仅仅是对朝廷不满,那么放出‘楚尧’插手守城之事,结合这些人共抗内奸将是一股极大的力量;如果他们图谋不轨,这也能让我等有所应变。”
叶浮生最长于察言观色,没等她想出个说辞,就从这半晌犹疑间看出顾虑,开口道:“刚才说话的时候,你公然有所坦白。”
可她如何也没推测,呈现在这里的竟然是叶浮生。
“不管如何,他都是给我磕过甚敬过茶喊过三年‘师父’的门徒,是我亲身传授了十六式惊鸿刀法的传人。”叶浮生转了动手中伞柄,腔调也一转,由轻笑带上寂然,“十年来没尽过当师父的任务,所幸到现在为时不晚——任何人要动他一根毫毛,我先剁那人一根手指;谁要算计到他头上,我也先他一步入局做个垫背的。我这辈子说过的人话大话不知凡几,但是这句话驷马难追。盈袖,你明白了吗?”
盈袖眼中肝火升腾,她攥紧了双拳,指节收回“咯吱”怪响,喉咙里都带上血腥气:“你在威胁我?你要为他跟暗羽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