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该来的。”薛蝉衣肯定了四周无人,拧着眉看向叶浮生,“我知你武功好,现在又不瞎不瘸,但现在的无相寺并不是甚么双拳四手便可保承平的处所。”
叶浮生一手不动声色地按住了玄素,一手抓紧了谢离的手,笑道:“提及来,还要向大师探听个事……不晓得断水山庄的薛女人,可曾来插手此次大会?”
小沙弥年纪小,比起其他和尚也就多出几分活泼气来,叶浮生给了一颗桂花糖,圆圆的小脸也就笑开了花。
他和恒明固然年青,却比之早入庙门,老衲便道:“是我平分内之事,师兄且去吧。”
小沙弥细心想了想,又掰动手指来回熟了几遍,道:“算上太上宫,八大门派的人已都到了,并其他帮派的施主们……约莫两千余人。”
此番武林大会阵容浩大,寺内说是人满为患也不为过,无相寺里除却高僧禅院、藏经阁和清净塔林,便是连云水堂也暂改了居处。叶浮生他们一起畴前殿走向后院,不知多少武林人士行走其间,路子大广场时还闻声了喧闹之声,放眼一看,倒是有人动武开斗。
谢离的手一僵,随即也抬起眼去看老衲,一双眼里满满都是希冀。
断水山庄一夕颠覆的事情不过两月余罢了,对于那一场焚尽谷阳半边天的烈火,江湖上很多人都影象犹新,谢珉那惊世一刀更刻在当时统统目睹之人的内心,至今不能忘怀。
叶浮生一边牵着谢离跟在他前面,一边问道:“小师父,这寺里现在来了多少人啊?”
小沙弥道:“小僧入门晚,只晓得色空师叔祖自五年前俢杜口禅,后迁入渡厄洞闭关悟禅,并没见过面。施主若要见他,最好是先与方丈提及。”
恒明、恒远带着太上宫一行人从正门入,门口站着数名知客僧,有条不紊地欢迎着前来的各门派人士向内走,见到他们来了,便有个老衲迎上来,合掌施礼,先向端衡问了好,才对恒明二人道:“两位师兄,方丈有言,让你二人回寺以后速去见他。”
过了这段光阴不见,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女人清减了很多,她去掉了赘余钗环金饰,也是一身素服打扮,满头乌丝拿青绸绑了长辫子垂在脑后,满身高低除了赤雪练再无艳色,看着精干素净,也多出几分红熟来。
谢离眼眶微红,倒是先看了叶浮生一眼,哪怕一个字也没说,叶浮生也知他已归心似箭。
三日来,薛蝉衣透露在三教九流的各色谛视下,耳闻着虚情冒充的安抚和至心实意的赞誉,一面挡下落井下石的挑衅,一面防备绵里藏针的摸索,心如水火煎熬,却也诸般忍了,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谢离。
顿了顿,她又看向叶浮生,语气还是恶狠狠的,眼眶却红了:“你如何照看阿离的?瞧瞧你这鬼模样,活像要短折似的!”
恒明点了头,恒远合掌笑道:“那就请师弟替我们接待好高朋。”
薛蝉衣眯了眯眼睛,道:“这寺里,有‘鬼’。”
那假和尚已经被端衡安排了弟子奥妙送回太上宫,在外人面前只道那两人水土不平临时留下憩息,便催促着赶路莫要误了大会日程。
如果此番不来全部头脸,江湖怕都当断水山庄都死绝了,剩两个孩子不敷为意,那么后续的冷酷疏忽几近能够必定,谢离将来的江湖路也多少将受人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