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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老夫人斜倚在榻上,甘嬷嬷坐在榻边,两小我谈笑。寿眉一边含笑听着,一边给韦老夫人捶腿。
沈承的尖叫声几近全沈家都能闻声:“我要去花圃,摘桂花!给姐姐!”
沈承一声尖叫:“不!就要去!”
韦老夫人拍拍她的背,脸上暴露了慈爱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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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碧堂。
桐香苑。
婆子哈腰赔笑:“是是是!哪儿敢误了如许的大事?必然看管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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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芽抱着沈佩笑嘻嘻地走出去。韦老夫人忙伸了手,看着沈佩被放在地上,规端方矩地屈膝施礼。
沈承偏头想一想,感觉这个主张不错:“好,娘也簪。”
沈承撅了嘴,把头靠在了王妈妈的肩窝里,喃喃:“姐姐姐姐……”
沈承紧紧攥着玉蝉,在王妈妈怀里乱扭乱踢:“就坏!就坏!不让,姐,就坏!”
那妈妈看了看四周,侧耳听一听内里的动静,选了一个与沈承清灵灵的笑声相反的方向,走了。
待到门边,正瞥见两个在看管园门的婆子,笑道:“好生守着啊,里头才来的花儿,可别让闲杂人等踩踏坏了。”
“好似水池边上那株老桂花树上另有一些桂花,我前儿瞧见顶上的刚开。就是太高了,摘不到。”
小丫头们在外头屏息等待呼喊。
罗氏坐在正房的桌边,桌上摊着帐本笔墨,下头两三个管事的婆子媳妇正在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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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粗使仆妇抬着一盆泥金九连环进了院子。
孟夫人一样装束,跪坐在木鱼中间,手里捻着念珠,微合双目。
谁料那位妈妈却含笑点头:“好好,说得非常。”
王妈妈弯起了嘴角,浅笑道:“妈妈晓得,哥儿只是想姐姐,并不是用心要跟老夫人发脾气,也不是用心要说夫人坏的,是不是?”
米氏一只手扶着陪嫁丫头宝钿,一只手撑在腰上,渐渐地绕着院子走圈儿。她的腹部高高隆起,盖在上面的素蓝软缎罗裙轻柔非常。
沈承瘪着嘴,底子就不在乎她的夸奖,只顾着揪着她衣领上的线头儿,咕哝:“桂花!桂花!给姐姐!”
世人一一领命去了。
园子里空了下来。
……
沈承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朵里,眼睛大亮:“桂花!”
王妈妈连连点头:“哥儿听话!妈妈不会爬树也不会爬假山,我们真去不得!”
“咦?是假山边上的那棵吗?爬上去就摘到了啊!”
另一个忙上前弥补,却口不择言:“必然守得严严的,一只蚊子也飞不出来!”说完了又感觉本身刚才的话的确瞎掰,也怔住了。
秋嬷嬷坐在廊下,拿着蝇帚子挥来挥去,晒太阳。
另一个婆子茫然地喃喃:“我刚才,说甚么了?”
米氏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五步开外站住。
先说话的婆子看着那妈妈的背影,捅了捅中间站的火伴:“她到底甚么意义?”
越近花圃,人亦越少。
沈承拍动手笑了起来:“好呀好呀!”
醒心堂。
那两个媳妇的声音俄然在王妈妈背后响了起来,笑声如同冰冷的毒蛇在人的背后蜿蜒:“王妈妈,你如果不敢去,我们俩陪着哥儿去就是了。哥儿,你说呢?”
沈濯长袍尼衣,长发挽成道髻,盘膝坐在蒲团上,捧着经籍朗读,神情澹泊。
沈承的脸上重新镇静地红起来:“嗯嗯!菊花!摘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