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能去宫里当值,看来身子是没甚么大碍了。周景夕心头思忖着,侧目一瞧,只见副将缓缓将盖子揭了开,里头竟卧着一枚巨大浑圆成色上好的珍珠。
魏芙一拍大腿,“殿下公然料事如神!恰是厂督!刚开端我还迷惑儿呢,心道这督主找我干甚么啊,别不是大祸临头了吧――成果,你猜如何着?”边说着,副将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缎小盒,满脸奥秘道,“厂督不但没找部属的费事,还送了部属这个。”
周景夕扫了一眼,顺手取了几样物件出来,两个捧托案的丫环便垂着头退了下去。青荑替她挽发,篦子顺着柔嫩乌黑的发丝梳下去,又听将军道,“如何没瞥见魏副将,她人呢?”
在京中待了几天,桑珠的官话较之前已经流利了很多。她回过神,面上勾起一丝笑意,声音轻柔中带着些怯懦,低低道,“多谢将军体贴,我的伤已经病愈了。”
副将大口喘着气,将怀里的箱子往桌上一放,接过茶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咽下火线有气有力道,“殿下,今儿早上鲁平来过,把我给叫到宫里去了。当时你在睡觉,我看你睡得沉就没敢轰动你。”
周景夕半眯起眸子反复这个名字,“鲁平……西厂的大档头鲁平?这位档头向来被蔺长泽拿来派外差,也难怪青荑不认得。”她说着一顿,愈发不解,“鲁平找你进宫,为甚么?莫非――莫非是蔺长泽要见你?”
头天早晨下了场大雨,翌日六合晴好。遥遥一道虹霞从穹窿的这头高出到那头,院中积水的凹凼反射日光,晶晶莹莹一片。几只斑鸠从枯树上直冲霄汉,迎着那轮红日飞去,很快便化作了天涯几个墨色的斑点,看不清了。
周景夕挑眉,不由往那女孩儿的脸上多看了几眼。身形纤细婀娜多姿,眼窝通俗五官奇特,一双宝蓝色的瞳人惹人谛视。
她皱眉,随便地搔了搔乱蓬蓬的长发,腔调慵懒地喊了一声“魏芙”。
燃香袅袅从四扇君子立屏上拂过,熏得画上的梅兰竹菊如置瑶池。桑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两只小手不安地揪扯着裙摆,悄悄抬眼,却见公主微仰着脸,眸子轻合,青荑拿笔蘸了朱砂,柔嫩细致的笔尖在将军的眉心勾描花钿。
沿着都城的西街徐行数里,能瞧见两处相对而坐的大宅。两间兽头大门正幸亏一条街的劈面,左边儿那间的门匾上龙飞凤舞三个金漆大字,便是将军府。右边儿的宅子才刚翻修过,门匾上的红漆尚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