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应个是,“多谢教军教诲。”说完才蹑手蹑脚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垂首站到了一旁。
世人齐声应是,对叉着双手发展三步,这才低眉垂眼退出房门。桑珠走在最后,她低着头,跟在一群丫环身后提步欲去,不料将军的声音却蓦地响起了,不咸不淡,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桑珠,你留下。”
青荑因道,“本日晨间宫中来了人,说是要找副将,副将便跟着去了。”
在京中待了几天,桑珠的官话较之前已经流利了很多。她回过神,面上勾起一丝笑意,声音轻柔中带着些怯懦,低低道,“多谢将军体贴,我的伤已经病愈了。”
桑珠抿了抿唇,伏地叩首毫不踌躇道,“奴婢的命是将军救的,没有将军,奴婢早就死在那几个鞑靼人手上了。奴婢誓死尽忠五殿下。”
“那出息!有我在,谁敢动你一根毫毛不成?”周景夕侧身搡了搡魏芙的左肩,面上挑起个邪笑,“从速去筹办筹办,用过晚膳,我们就一道给蔺厂督送畴昔。”
周景夕半眯起眸子反复这个名字,“鲁平……西厂的大档头鲁平?这位档头向来被蔺长泽拿来派外差,也难怪青荑不认得。”她说着一顿,愈发不解,“鲁平找你进宫,为甚么?莫非――莫非是蔺长泽要见你?”
熟谙的面孔,是她从大漠带返来的楼兰女人桑珠。这些日子忙着对付女皇的寿诞和周景辞,倒把这个大活人给忘了。五公主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接过桑珠递来的面巾随便地揩脸,口里道,“身上的伤如何样了?”
青荑仍旧点头,“是个威武的男人,言谈举止并不像公公。脸生,奴婢不熟谙。”
楼兰女人怯懦的小脸上划过一丝骇怪,惴惴不安地应个是,接着便站定了身子,垂着头悄悄等将军示下。
桑珠垂着头没言声,又闻将军的声音不疾不徐传来,道,“你说的不错,青荑的确有一双巧手,她描妆的本领入迷入化,甚么样的面貌都能画出来。”
蔺长泽垂着眸子微微侧头,大门前的宫灯惶惑如画照亮他半张脸,他淡淡道,“殿下有事?”
沿着都城的西街徐行数里,能瞧见两处相对而坐的大宅。两间兽头大门正幸亏一条街的劈面,左边儿那间的门匾上龙飞凤舞三个金漆大字,便是将军府。右边儿的宅子才刚翻修过,门匾上的红漆尚新。
她不耐地转头,“另有甚么事?”
背面的笑声戛但是止,五公主幽幽一记眼刀瞪畴昔,魏芙吓得立马不敢再搭腔了。
魏副将重重点头,两手将桌上的箱子往前一推,拍了拍盖,道,“就是这个。沉得很,一起抱返来差点儿没把部属累死呢。”
周景夕扫了一眼,顺手取了几样物件出来,两个捧托案的丫环便垂着头退了下去。青荑替她挽发,篦子顺着柔嫩乌黑的发丝梳下去,又听将军道,“如何没瞥见魏副将,她人呢?”
魏芙谨慎翼翼将珍珠给收好揣起来,闻言,副将点头耸肩,一脸的莫名其妙,“部属也不晓得啊,督主只说要重谢我,也没说究竟是为何。哦对了,差点儿忘了,督主也有东西要送给殿下你。”
“……”
周景夕双臂使力将箱子抱起来,阴恻恻嗔道,“不送归去,留着给我过年么?”她说着稍顿,半眯起眼高低打量魏芙,道,“副将,昨日我听信你的谗言跑去探病,成果被人硬生生赶出来。这会儿你又送来这么几本书,你该不是被蔺长泽拉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