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话音方落,不待周景夕开口,魏芙便义正言辞地解释了,“不是不是,公公曲解了,不是喂马,本日一起疲累,女人没有吃饱。”
他清寒眼眸中的阴鹜一闪即逝,望着她,半晌没有作声。她面无神采地同他对视,端倪间神态平和。终究,他先移开了视野坐正身子,拿起碗筷缓缓用起了膳,自此没再说过一句话,也没再看她一眼。
这副语气同神态七分熟谙,恍然如昨。周景夕望上他的眼,那双眸子深不见底,腾跃着堂中明显的火光,仿佛有摄人灵魂的魔力。她也学着他的模样靠近畴昔,面上却没有他那样的淡笑,淡然道:“蛇蝎在侧,不得不防。人的口味是会变的,人的心天然也一样。”
周景夕正拿本身带的筷子夹牛肉,闻言行动一顿,很快又规复如常了。她一笑,朝他面前的酒碗瞥了一眼,终究望向他,道:“看来,蔺大人的武功固然废了,眼力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边儿上的秦禄不着陈迹地瘪了瘪嘴,暗道这么个喝法还能喝出是好酒,看来这个公主不但胆识过人,还是个酒鬼。
两人正说着,跑堂的大汉送来了切好的牛肉和一些小菜,连带一坛陈酿女儿红。酒香四溢,醇美不似凡品。秦禄上前,抱起酒坛在三人面前的瓷碗里倒上酒,复垂着头退到了一旁。
闻言,央旎点头,“既然如此,那公子自便,我这就让厨房送些好酒好菜来。”复又朝一旁的周景夕一笑,“失陪,女人自便。”说完回身拜别。
央旎神采恭谨,笑容满面地号召周景夕等人落座。蔺长泽撩了披风缓缓坐了下去,姿势安闲文雅,他接过秦禄呈过来的茶盏抿了一口,并不抬眼,只是淡淡道,“也是熟客了,当家不必这么客气。”他说着又特长巾拭了拭嘴角,这才叮咛道,“我身有要事路过此地,安息一晚,明日一早便要分开。当家去忙吧,让厨房送些吃的来就是。”
“殿下此言差矣。风沙渡虽在大漠,倒是人间珍宝堆积之地。”蔺长泽低着头吹了吹飘在水面的茶沫,看也不看她,只是又随口道:“实在殿下不必这么防备我。若我真有杀心,毫不是你对调个酒碗就能躲得过的。”
这边魏芙也吓得不轻,她盗汗涔涔,不住地拿眼风偷瞄那头的厂督,恐怕他一怒之下做出甚么可骇的事。虽说殿下武功高强,可毕竟寡不敌众,西厂番子的数量几近是她们部下人的几倍,加上此地距京都千里,就算公主真的在路上有了好歹,待蔺长泽返京,以女皇对他的信赖,他只需胡编乱造几句便能敷衍。是以,若这个厂督真的对殿下动了杀心,只怕在灾害逃。
以西厂督公现在的权势,放眼人间,除了女皇,恐怕还没有哪小我敢将他视作一个内侍。秦公公心中不由更加佩服五公主,心道这位军功赫赫的帝女公然连胆色都非同普通,敢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厂督,天底下恐怕也就她一个了。
很快,一碗女儿红见了底,她放下酒碗,面上暴露几分赞成之色,道,“想不到这荒凉之地另有如此好酒。”
周景夕单手支着头,对她的目光表示承认,又漫不经心道,“我也感觉不错。你也老迈不小了,不如把他抢归去,给你当夫君?”
秦禄这厢正暗赞周景夕心态不错,那位殿下就朝他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