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各种公然只是昙花一现,周景夕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回过身子看向他,神情再度冷酷如初,语气也重新变得冷硬,凉声道:“厂督这么晚来找本将,总不会是为了同我话旧吧?”
有些旧事不忍触碰,不忍提及,却还是被鲜血淋漓地剥了开,血淋淋地摊开在了她面前。周景夕的双目血丝遍及一片赤红,脑筋里闪现出很多故交的容颜,她感到心口剧痛,仿佛有人拿着刀一下下地剜,痛得她想嚎啕大哭。但是哭便是逞强,她是强者,以是即便痛到死也不能流一滴泪,特别在他面前。
他微微侧目,半眯着眸子审度她的脸,腔调平平道:“本来殿下不但文武双馨,就连对佛理之事也很有观点。那殿下可听过诸行无常,统统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
“……”房门开启又合上,屋子里又只剩下了她一小我,仿佛从没有人来过。
他微微俯身,低头靠近她的唇,却在相隔三指的处所停了下来。含混的视野流连过她的唇和眉眼,她闻声他的声音低缓而轻柔,缓缓问:“阿满,这么多年你耿耿于怀,究竟是因为定远侯一家的死,还是因为别的甚么?”
“嫁祸朝廷重臣的罪名不轻,”蔺长泽指尖缓缓捋着念珠,微合着眸子寒声道:“殿下无凭无据,切不成胡言乱语。定远侯通敌,人证物证俱在,由圣上亲身定案,殿下现在一口咬定是臣嫁祸,臣可不敢担这个罪名。”
一别数年,这小我的很多风俗还是一成稳定。淡淡的水沉香异化着檀香气味缠绵而来,带着一丝久违的熟谙与温和,她被覆盖此中。忽的,他微凉的指尖捏住了那精美小巧的下颔,迫使她抬起了头。
四目相接,没有料想中的昏黄湿气,乃至没有多余的情感,周景夕的眼底安静得像一潭死水。被迫对上他萧森的眼,不知是累了还是忘了,她竟也没有抵挡,只是淡然地回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