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然的,陛下会多加照顾两位殿下的。”
景穆王府。灵堂简易,白布素裹,哀号声哀哀。景穆王府人数本就未几,幕僚之臣皆是行刑的行刑,下狱的下狱,再加上天子说勿需多人探视,其他宗亲也只是递了记念之信,并无前来。除了拓跋濬、拓跋澄兄弟二人,只剩下王府内的侍从。
“师父圆寂时,我等因被分拨出去斥逐僧众,有力保护师父,实在痛心。厥后,到东宫见太子殿下,太子叮嘱我们隐于都城中,待有机会,直接前来寻觅濬殿下。”
拓跋濬眼眶尽是血丝,脸上泪痕犹在,倒是比弟弟平静了很多。
“玄高大师,可有安葬安妥?”
三人跪于棺木前,寂寂无言。
“皇长兄!”
拓跋翰走出房门,遂叮咛身边人:“派人传信给左昭仪娘娘,就说昨日她派来之人着了凉,身材略有不适,临时在平王府内疗养几日。待她好了,再送回宫中。还请左昭仪娘娘包涵。”
“咕咕,咕咕。”窗外有微小的鸽子叫声,一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入书房内。
现在,落得一个此生再也不得见……
灵堂内点了一排排的白蜡烛,烛火摇摆,炽热的蜡油满溢出来,如泪滴落,砸在烛台上。
“父亲心善,却未曾想竟落得这般了局……”
“父亲在信中有言,当日他自愧于牵涉至玄高大师圆寂,内心不安。”
是夜,拓跋濬安抚拓跋澄睡下,单独守在父亲书房。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上书:“吾儿濬亲启”,对着烛光,拓跋濬翻开此信,内里笔迹恰是父亲拓跋晃。
旋即,一道黑影如风般闪过,再定睛一看,窗子已关,有一少年,立于书房内。
这少年与拓跋濬年纪相仿,身形清癯,着素色衣衫,端倪中透着机灵。
“皇长兄平生光荣,走后竟这般冷僻。”
“部属服从!”
自从得知父亲归天,拓跋澄的双眼已经哭到红肿,泪珠还是不竭滚落,他至今没法接管,一贯心疼本身,严肃高大的父亲,如何就变成了这般的冷冰冰……睡在那边,再也不会起家与他谈笑,再也不会训他不听话,就像当年的母亲……
拓跋濬、拓跋澄一身麻布孝服,跪在前线。叩首,叩首,再叩首。
“多谢殿下体贴。师父与几位师叔皆以妥当安葬。师父说:‘修佛之人,在于内心,不在于肉身’。幸得太子冒死传信,终至多数佛门后辈得救。太子于我佛门有大恩。”
平王府。
拓跋翰悲切地大喊一声,泪水已是落下。他从门口跪下,头沉沉叩在地上:“皇长兄,我来送你了。”
“还好。父皇还挂念着皇长兄的好处,毕竟还是不忍心的。快,给我备好白衣孝服。我马上去见皇长兄。”拓跋翰已经等不及。
“九皇叔,过来看看父亲最后一眼吧。”
拓跋濬细读一遍,铭记于心,遵循父亲信末要求,丢入火中。
“她想必是累乏极了。让她睡着吧。”拓跋翰远远地看了看霁月几眼,想了想,还是没有走近,道:“这几日就劳烦你们多照顾了。”
拓跋濬面色哀痛,略带哽咽道:“父亲病逝,今后嫡亲之人,就是陛下了。”、
“是。我等皆是玄高大师门下,灵育寺藏匿之士。师父遗命,令我等跟从太子殿下。现在太子殿下已逝,愿尊师父及太子殿下遗命,唯濬殿上马首是瞻,万死不辞。”